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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2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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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那种情况,你就不会知道,一个人身上真的有多少血。难怪杰米吓得要死。

我试图从车里出来——我想,我想让他看看,我能用自己的力量这么做,那样会使他放心。可是我的右手撞在了方向盘上,顷刻间痛得我日月无光。我没有完全晕过去,可是仿佛我的头脑和身体的最后联系被割断了。

我感到自己朝前倒去,我记得我想到了这样倒在柏油路上会撞落大部分牙齿,会以此结束我的冒险经历而且是在去年刚刚花了一大笔钱将上面的几颗牙齿包了以后。然后杰米扶住了我事实上,是托住我的胸部。

我听到他朝商店方向大叫:“嗨!嗨!快来帮帮忙!”那是种又高又尖的老人声音,使我想发笑只是我太累了,笑不动。我将头的一边靠在他的衬衫上喘着气。我感觉到我的心脏快速跳动,却又似乎根本不跳了,仿佛它没有着落没法跳动。然而,某种光明与色彩又回来了,我看到五六个人出来想看个究竟。罗尼达金是其中之一。他正吃着一块松饼,穿着一件粉红色的t恤衫,上面写着“这儿没有都市醉汉,我们大家轮流坐庄”

在你就要准备去死时,竟然还记得这些,好笑吧,是不是?

“杰西,谁把你弄成这副模样?”杰米问。我想回答他,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想到我要说的是些什么,倒不如不说更好。我想当时我要回答的是“我爸爸”

杰西掐灭烟头,然后埋头看着剪报上的相片,雷蒙德安德鲁于伯特令人恐怖的刀子脸表情痴迷地盯着她就像第一个夜晚在卧室角落里,第二个夜晚在她尸骨未寒的丈夫的书房里那样盯着她。杰西这样默默地沉思着,差不多过去了五分钟,然后带着刚从轻睡中惊起的神情,又点燃了一支烟,转过身去写她的信。页面提示告诉她现在写到了第七页。她舒展身体,听着脊背上的骨节发出细微的格格声响,然后又开始敲起键盘来,光标恢复了跳动。

二十分钟后——这二十分钟期间,我发现男人们竟会那么可爱,他们表示关心,傻乎乎得令人发笑(罗尼达金问我是否要点零用钱)。我进了救助机构的救护车,车灯闪烁着,警笛鸣响着驶向北康伯兰医院。一小时后,我躺在了一张升降床上,看着血液顺着一个管子流进我的胳膊,听着某个乡村歌手在唱歌。他唱道:自从他的女人离开了他,他的轻便货车散了架,他的日子过得多艰难。

露丝,那基本上结束了我的故事的第一部分——把它叫做小耐尔越冰记,或者我如何脱离手铐,走向平安吧。故事还有另外两部分,我想把它们称做后果,以及意外的结局。我打算草草写一下后果这一部分了,部分原因是,只有你亲身经历过植皮手术以及由此带来的疼痛,你才会对这样的事情有听一听的兴趣。主要原因是,我想趁早写到意外的结局这一部分,以免被电脑弄得晕晕乎乎,不能以我希望的方式讲述这个故事。想一想,值得你一听的讲述方式。我刚有这个念头,正如我们常说的,此言不虚。毕竟,没有“意外的结局”也许我根本不会给你写信。

然而,在我写到那儿之前,我得再告诉你一些有关布兰顿米尔哈伦的事。他确实把我的“后果”阶段承包了。正是在我恢复的第一阶段,那非常丑陋的阶段,布兰顿来了,有点可以说是收容了我。我想称他为可爱的男人,因为在我一生中最阴森恐惧的日子里,他在那儿保护着我。不过可爱并非真能概括他的特点,而思路清晰、判断准确、办事有板有眼才是布兰顿的特点。即使这样说也不准确——他的特点还不止这些,而且比上述的还要好——可是,时间不早了,只好就此为止了。布兰顿的职责是维护一个保守的律师事务所的权益,就在事务所的一个高层合伙人之一卷入一种可能难堪的局面之后,他能来这儿对我表示了无微不至的关怀,这给了我极大的鼓舞。而且,当我靠在他那漂亮的西服翻领前哭泣时,他从不责备我什么。如果仅此而已,我也许不会老是谈论他。还有些别的事情。

就在昨天,他还为我做了件事。相信我,老朋友,我们就要说到那事了。

杰罗德生命最后的十四个月里,布兰顿和他在一起工作了很长时间——那是一起牵扯到这里一家大型超市连锁店的诉讼案。他们应该赢得的权益都赢来了,老朋友,更重要的是,他们建立了融洽的关系。我想,当那些开事务所的老板们将杰罗德的名字从信笺抬头上除去时,布兰顿的名字会取而代之的。同时,他十分适合这项工作。他第一次在医院见我时将之描绘为核实损失。

他身上确实有种可爱的成分——是的,他有的——他从一开始就对我诚实。可是他当然从一开始仍有自己的议事日程和打算。相信我,亲爱的,毕竟,我嫁给一个律师差不多有二十年了。我知道,他们将他们的生活与人性的各个方面分隔得多么彻底。我想,正是这一点,才使他们能不经受太多的挫折而幸存,可也正是这一点使得他们中的许多人令人讨厌。

布兰顿一点也不让人讨厌,可他是个肩负使命的人。即:隐瞒可能会给事务所带来的任何坏名声。那当然意味着隐瞒可能给杰罗德或是我带来的任何坏名声。做这种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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