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很好的未来,但即便他能做到,过程一定也很难。”
最后,她声明:“我不是在吓唬你。”
“我知道。”黎艾说。
陈鹤龄女士平静地注视了她片刻,“我给你讲这些,是把选择权交给你,你应该有知情的选择权,我来告诉你这些,和陈添告诉你,会是两码事,他来告诉你,你很可能会被感情冲昏头脑,我希望你能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
“谢谢您。”黎艾由衷地感谢她,不管她说这些是夸大其词来让她知难而退,还是真的为她考虑,知道这些,她会更坚决。
人都是会变的,倘若往后有一天,她想要孩子了,或许会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但如今知道这些,她如何都不会再后悔。
她与他,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横在她与他之间的,不是阶级,是命运。
阶级可跨越,命运不可逆。
“我已经想好了,”她告诉陈鹤龄女士,“我不会嫁给他的。”
“在来这里之前,我就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去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目前和我挂钩的所有商务我都已经处理完了,这两天就会发布退圈的消息,”说到这儿,她低眸,苦笑,“原本打算退圈的时候就一并退出陈添的世界,但舍不得啊,就想着,再和他过完最后一个夏天,但我怕他最近就会和我求婚,还是算了。”
陈鹤龄女士似乎完全未料到她会这样说,眼神里有些许吃惊,也有不解,但她没有问黎艾为什么,她尊重黎艾的决定,也尊重她的隐私。
“他确实打算最近就和你求婚,就在我这里。”
黎艾倏地一怔。
“他准备在下次带你来的时候跟你求婚,觉得在这里求婚你绝对意想不到,能给你最大的惊喜,地方都布置好了,”陈鹤龄女士迟疑片刻,问,“要去看看吗?”
原来,当她计划着要离开他的这段时间里,他在计划着向她求婚。
“我……”她有些哽咽难言,“想去看看。”
陈鹤龄女士带黎艾去了另一个地方, 那是建立在一个巨大湖泊之上的楼阁。
走过长长的走廊,陈鹤龄女士在楼阁的正门前停下,转身,看向黎艾, “就在这里面。”
面对仅一门之隔的求婚场地, 黎艾眨眨眼, 深吸一口气。
明明只是来看看,又不是要被求婚,她还是莫名紧张。
陈鹤龄女士看出她的紧张, 沉静的眼底流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惋惜。
她对儿媳妇并没有多少要求,只要陈添喜欢,对方也真心喜欢陈添就好,她看得出来,黎艾很爱陈添,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让她想要离开。
陈鹤龄似轻叹了一声,“走吧。”
“嗯。”
陈鹤龄女士带着黎艾推门进去。
阁楼里光线很暗,四周门窗似乎都被遮盖了起来,仅天花板四周有一圈灯带发着光, 环视周围, 一片漆黑,看不见有任何布置, 倒也不是看不见,光线要是暗到这种程度,黎艾的幽闭恐惧症就该烦了, 这里压根就没什么布置, 像个空置的黑屋。
黎艾心中疑惑,难道这里还没开始布置?
但如果没有, 陈鹤龄女士何必带她来看一个空屋子。
身后的门缓缓关上,屋子里一时间更黑了,好在头顶有灯带,不然在这种环境里,她会难以呼吸。
“我猜你在想,”陈鹤龄女士说,“这里是不是还没开始布置?”
“是有一瞬间这样想过,但应该不是吧。”
“当然不是。”
陈鹤龄女士语落,整个房间忽然亮了起来,脚下,头顶,眼前,都泛着极梦幻的、比碎钻还细闪、似银河降落般的蓝色荧光。
那抹蓝色映入黎艾眼底,她双眸顷刻被泪光淹没。
她知道这不是灯光效果,是陈添曾带她去看了许多次的,她最最喜欢的,大海里的蓝眼泪。
被眼泪水模糊的视线里,蓝眼泪的光芒变得微弱,灯带却亮了些,她看见前方地面的一块玻璃缓缓移动起来,露出底下的水池。
一双透明的防水靴被递到她跟前,“要下去看看吗?”
“这里面是陈添找人为你培育的蓝眼泪。”陈鹤龄女士说。
“谢谢。”黎艾接过靴子,快速眨了眨眼将眼泪压回去。
两个人都穿上了靴子,还戴了手套,一起下到水池。
伴随她们每一个动作,水里都会亮起蓝色荧光,黎艾弯腰,捧起池水,近距离看着蓝眼泪在掌心呈现出的颜色——
那样梦幻的蓝,美极了。
蓝色被视为忧郁的象征,这样美到极致的蓝色,似乎也透着极致的忧伤。
心脏像是蓝眼泪淹没,海水腐蚀心脉,很疼。
她没再压着情绪,也压不住,任由鼻尖泛起酸涩,也任由眼眶发红。
眼泪很快溢满双眸,一滴泪落下,砸进手心,溅起一抹蓝。
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