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盾、拾贰(1 / 2)
「也就你总说我傻了。」英子嘟嘴,不满地说道。
「那代表我这人还算老实。」汪直頷首,似乎对自己的行为颇为激赏。
「也许吧。」英子随意回道:「我有份寿礼要送给最为老实的汪大人。」
「奴婢惶恐。」汪直刻意夸张地颤抖了两下:「还请姑娘称呼奴婢为小直子。」
英子瞪了他一眼,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十一岁生辰寿礼,可要祸害遗千年呀,小直子。」
汪直笑开了嘴,伸手接过,毫不犹豫地拔开了软木塞,一股混合着乾草清香的果香在空气中飘散。
「这什么东西?」汪直蹙眉。
「纪姐姐教我做的,打开了放在房里,再好不过。」英子得意洋洋地笑道。
「是谁给你的啟发让你有这种我会想在甜腻腻的果香中生存的错觉?」汪直嘴角抽搐,不可置信地说道。
「哇,你说这么长的话都不用换气的呀。」英子惊叹。
汪直鬱结,沉默半晌,伸手狠狠地捏住了她圆鼓鼓的小脸。
「啊,贴上去的蜡会掉的!」英子哀号,连连闪躲。
汪直沉着脸松手,英子刚松了口气,又被他狠狠地捏住了鼻头。
「不成,不成!」英子慌乱地喊道:「那儿也有蜡的!」
「你什么时候才能把这该死的妆给卸了?」汪直怒道:「知不知道对着余妍芝的胖脸说话是什么感受呀?」
「这倒也怪不得我吧?」英子委屈地说道。
「这给你。」汪直沉着脸掏出一个小木匣。
英子迫不及待地迅速打开,一个银灿灿的雕花手鐲便映入眼帘。
「啊,好漂亮呀。」英子兴奋地摸着上头的浮雕:「这是什么花呀?」
「桔梗。」汪直微笑:「你喜欢就成。」
「我从没见过这种鐲子。」英子笑得欢快:「这是哪儿来的呀?」
「我母亲留给我的。」汪直浅笑道。
「啊,那太贵重了!」英子连忙小心翼翼地将鐲子放回木匣中:「这我怎么能收呢?」
汪直脸色一沉,低声说道:「你且收着,别把那等廉价的同情心用在我身上。」
「啊,抱歉……」英子吶吶地说道,将木匣收入怀中。
成化八年正月底,西内安乐堂依然偏僻阴寒。
「太子薨了。」汪直低声说道,周遭数人皆倒抽了口凉气。
「是昭德宫那位动的手吗?」段韶蓝正色问道。
「这我倒是不知。」汪直叹息:「然而,八成是的。」
「皇贵妃当真歹毒。」段韶蓝愤恨地说道:「身为妃嬪,不能尽到延续血脉的义务倒也罢了,难不成,还想让皇室血脉因她断绝?」
「一个没有心的女人,做出什么倒都不奇怪。」吴氏冷冷地说道。
「娘娘她……」英子莫名地有些难受,一个破碎的语句衝口而出。
眾人皆狐疑地回首看她,英子欲言又止,终究沉寂了下来。
「想说什么便儘管说。」吴氏面无表情,淡淡地扫了英子一眼。
「娘娘她……」英子有些迟疑,挑捡着语句谨慎地说道:「娘娘她有心的,也……也未必是她做的。」
「有心?」吴氏「嗤」地一声笑出声来:「愿闻其详。」
「娘娘她很爱皇上的。」英子咽嚅:「她也会笑、会心疼人的。」
「就这些?」吴氏冷笑:「那你可知道,你敬爱的娘娘还会抱头痛哭?」
「啊……」英子想像了下皇贵妃哭泣的样子,打了个寒颤:「这……这我倒是没见过。」
「我倒是见过。」吴氏一字一句咬得清晰:「想忘都忘不了。」
英子呆愣地看着她,完全不明瞭她的意思。
「我嫁给皇上时,只有十五岁。」吴氏缓缓说道:「那时皇上尚未登基。一直到出嫁前,我都没见过他。但在披上喜服的那刻,我已暗自发誓,我此生必爱他、重他、信他,担负作为妻子的责任。」
英子偷偷瞥了眼汪直,心底莫名有些发涩。
「然而,现下想来,真是天真的可以。」吴氏冷笑:「我出嫁那日,大雨倾盆。皇上还没踏入喜房,便匆匆地走了,你道是为什么?」
「呃……内急?」英子挠首。
吴氏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急是急了,却是心急,而非内急。你敬爱的娘娘,在雨中长跪不起,说是为了殿下与新妇祈福。皇上心急如焚,就这么陪了她整晚。」
英子语结,吶吶地说不出话来。
「她夺走的可不仅仅是我的新婚之夜,而是我丈夫整个身心。」吴氏冷笑:「往后的每个夜晚,我都是独自度过的。皇上登基后,执意要立她为后。若非太后娘娘坚决反对,她现下早已入主坤寧宫了。」
「但这也不全是娘娘的错呀。」英子低声说道:「她爱皇上,自然希望时时与他待在一块。」
她似乎,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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