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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朗之再逼紧一步,「换句话说,你根本就没有把我考虑进你的未来,对吗?」

一片鸦雀无声,等同一计默认。

这样的反应,让郑朗之心烦意乱了。

郑襄元从来没有看过那样的爸爸,她记忆中的爸爸总是很有耐力,总是胸有成竹,他从不发脾气,更不曾焦急难耐,如今的他,抓着卓更甫的手青筋毕露,用着超出平常的音量,一字一字,刻在石头上似的,用力说着。

「卓更甫,听着,我知道陈教授在担心什么,我也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非常清楚,你天生就是当研究员的料,这一年停学,还有从此延续的未来,对你有多大的损失,根本不是我能补上的。」

「别说你处理就好,这事,你一人处理不来。我没有打算跟你争任何的学术名声,更没有想取代你如今的研究成果,我想做的,只有成为你退无可退时,最后的支撑。」

在一帮研究生的办公室里,在学界大佬无声的瞩目中,那个音调从来不会高过半个音的爸爸凝视着卓更甫,发誓一般地低吼,竭尽全力地低吼。

「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继续研究,你信我,你信我就好,你想要的,我为你达成,你害怕的,我替你排除,你的梦想,我会好好守着,你永远不需要担心,我会陪着你,我会对你好!我永远对你好!」

一字一字,彷若凿进骨髓的宣示。

郑襄元的眼眶不由生出丝丝热意。

果然啊,果然如此,她的预感没错。

这不是随随便便的信口开河,这不是年少时期的莽撞衝动。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从此刻开始,自后来二十六年的每一天里,爸爸他,在无数个日夜颠倒的每一分每一秒里,就是为此活下去的。

为了兑现如今的诺言。

为研究。

为卓更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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