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2 / 3)
犬妖那些琐碎的言语,那些留白的沉默,那小兔子蹦跶般的心跳,与母亲当年宴上的笑声有什么区别?
不过一场突如其来的邂逅,一段戛然而止的陪伴,都是犬妖一个人的情痴情怨,等岁月的漫漫长河流淌过去后,终究要化作灰白的陈年旧梦,她可以掸尘般拍拍衣裳掸去,不当一回事。
只是这天太无趣,这地也无趣,便是再恣意放纵,还是如此无趣。
肃霜去了一趟极西之地,寻找犬妖说的那片小湖。
她没有腾云,两条腿走了十天十夜,终于在天明时见到了清澈的湖水——骗子,和他眼睛的颜色一点也不像。
她回头想唤他,冷风穿透指缝时,只觉身体在发抖。
原来有幸得见过真正的和风丽日,只是乍得欢喜,复又失去,到如今又只剩风雪茫茫。
冰冷的雪一直下,似乎与做吉灯时没多大分别,抓不住多少手里的温暖,望不清眼前不成形状的一切,遇到一双相似的眼,竟成了凤毛麟角般的趣味。
肃霜想起那些控制不了时常来临的幻觉与梦境,犬妖模糊的身影总是在眼前晃。
他到底是她的抚慰还是纠结成了心魔?她也说不好,似乎两者都是,她一面极度依恋,一面又盼着能有什么法子甩脱这些沉重的遗憾与痛苦。
直到这一刻的障火让她这样痛,她才惊觉自己贫瘠而惨淡的生涯中,为数不多的甘味都藏在这些痛里。
所以才时常梦回,与犬妖相见于血泊中。
所以即便知道眼前都是虚幻,她竟舍不得太快离开。
模糊的视界里突然望见不远处有一只锦盒,肃霜伸手拽过来紧紧抱在怀中。
障火带来的巨痛令她意识也快要变得模糊,隐约听见盒盖在大吼,特别生气的样子。
“你这个疯子!我看到你踹季疆了!谁叫你这么做的!回头他跟疯犬一起把我们剁碎!你是不是有病?!”
可她就想这么做。不多了,能握在手里的温暖,所以一定要握紧,不能放手。
“变回原身障火就不烧你了!你是不怕疼?!”
可她又能看见犬妖了,近在咫尺,模模糊糊一团阴影轮廓,尖尖的耳朵在头顶晃啊晃,俯身凑过来看她。
他冰冷的手像一团夜一般的雾气,擦过脸颊。
天顶忽然传来环狗凄厉的惨叫:“我的火!你竟然……你这招是什么?!”
无人回答他,群山压顶术突然间烟消云散,翻卷摇曳的障火海像是被滴下大团墨水,渐渐晕染成片,柔若无骨的小手们迅速变得黯淡,一寸寸枯萎衰败下去。
巨痛与幻象也随着障火的枯萎寸寸消散,冰冷的雾气仍贴在脸上,还有更多的落在身上——是那些墨水雾气般的术法。
肃霜眨了眨眼睛,下一刻,神像漆黑的巨手便重重砸进枯萎的火海,飞快搅动翻找,最后不耐烦起来,硬生生把身下大片地面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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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火烧身尝余甘(二)
她被晃得摔下去,在翻滚的沙地里也跟着滚了两圈,突然“咚”一声把脑袋重重放在地上,眼睛闭得死紧。
“怎么了?”盒盖惊道。
肃霜声若蚊呐:“我踹了季疆一脚,上去后场面肯定难看,我得酝酿一下怎么演才能应付过去。”
去她的!她这会儿又晓得正常了?!
脚踹刑狱司少司寇,还是在人家剿灭环狗的时候!还好没踹下来,季疆真要进障火海出什么问题,疯犬还不得把她俩从脚开始碾成一粒粒的?
谁要她来救了?无论是被环狗掳走,还是掉进障火海,它都没有要求仙丹来救,都是仙丹的擅自决定,它确实震撼,却也恐惧着,好像有比群山压顶术还沉重的东西压在心头,它才不……
盒盖咬紧牙关,想起仙丹一声不吭任由障火焚烧的模样。
它知道,仙丹其实也瞒了自己很多事,即便去问也会被随便拿话绕过去。
其实这样挺好,正好它也有许多事不会、也不能告诉仙丹,彼此都有所保留,对它来说才是再好不过。
泥沙从身下巨掌指缝间滚滚而落,仙丹的身体被一把握住,盒盖一骨碌变回仙兔,钻进她袖子里。
璀璨的阳光很快重新落回脸上,肃霜只觉玄凝术捏猫似的捏着自己,飞了一段又停下,她正想把眼皮撑开一咪咪缝看看战况,一只手突然轻轻掐住她的脸蛋,逆着光,低沉的声音响起:“晕过去了?”
对,晕过去了。
肃霜紧紧闭着眼,一动不动。
那只手掐着她的脸蛋轻轻晃悠两下,又一把丢开。
“哦,是假晕。”祝玄的语气十分肯定。
谁说的?她不醒不就是真晕?
肃霜只觉身体很快被巨掌送回金蛇背,衣衫拂动声靠近,不知谁重重往她身边一坐,一手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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