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5)(1 / 3)
沈玉桐笑说:我晓得的,自流井也不是什么穷乡僻壤,我小时候还跟爸爸去过,能什么不习惯的?
沈玉桉道:小时候是小时候,这几年地方上天天打仗,四川也不安稳,反正有什么事自己激灵点。精盐厂的事再重要,也比不上你安全重要。
沈玉桐目光落在大哥泛白的双鬓,都说长兄为父,沈玉桉在自己这个幼弟身上花的心思,并不比几个儿女少。他从小没了娘,但因为有个好大哥好大嫂,倒是从未感受到没娘的痛。
他是高门里被成宠大的少爷,但如今父兄年迈,他这个少爷也时候挑起沈家的大梁了。沉吟片刻,又故作轻松地笑了笑,道:大哥,我早不是小孩子了,你不用总为我担心。
沈玉桉怅然地叹了口气:我就是知道你不是小孩子了,可以自己飞了,一面为你高兴,一面有有点舍不得,怕你飞出去受风吹雨打的苦,总想着能护着你一辈子。但大哥年长你这么多,想要护你一辈子,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沈玉桐笑说:大哥你为家里操劳了这么多年,以后我护着你们。
好好好,沈玉桉听他这样说,朗声大笑:我也不啰嗦了,赶紧登船吧。
两兄弟煽完情,挥挥手道别,沈玉桐领着小厮和程达,随着旅客队伍进了闸。
与此同时,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孙志东一行也踏上码头,准备登上同一艘开往重庆的客轮。
孙志东除了带上孟连生,还带了好身手的左膀杜赞,至于右臂陈勇则是留在上海打理立新事务。
咦?那不是沈二公子吗?他也要去四川?走在前面的杜赞忽然开口道。
孙志东朝他指的方向瞅了眼,随口道:沈家在自流井有盐场,我看报上说沈二要去那边办精盐厂。
孟连生顺着他目光看去,果然一眼看到前方人群中的沈玉桐。穿着灰色衬衣和黑西裤,裤子上系背带。
依旧鹤立鸡群。
沈玉桐要去四川的事,前些日子打电话同他提起过。去四川办厂,少说得半年,他当时想着至少半年见不到对方,心中还颇感失落。
不想几日后,柏清河就让他与孙志东去西康。
他虽然到过的地方不多,但因为爱读书读报,地理知识并不贫瘠,知道西康距离自流井并不算远,便想着去那边,或许还能见上沈玉桐。
现下看到对方跟自己同一班船,心中简直要雀跃起来,只是碍于身旁还有孙志东和杜赞,那雀跃始终只在胸腔中打滚,并不写在脸上。
孙志东想起什么似的,瞧了眼跟在身后的孟连生:对了小孟,你不是跟沈二相熟么?在船上几天,正好还能多个伴,要不要先去打个招呼?
孟连生露出个内敛的浅笑,淡定道:等上了船再说吧。
内河客轮比不得出洋的邮轮,即使是一等舱,也是小小一间,只得一张上下铺的床,外加一张桌,幸而房内还算干净。
阿福是跟沈玉桐一同出过洋的,一面替自家少爷收拾房间,一面抱怨:这一等舱还没当初我们坐的邮轮一半大,看着都憋屈。
沈玉桐倒是不甚在意:从上海到英吉利得两个月,这趟船到重庆不过一个礼拜,又是在内河,条件差点也无妨。
他取下身上背带,将衬衣从裤子里扯出来,又松开上方两颗纽扣,闲闲散散坐在床上,让阿福拿了两本书出来放在桌上。
这会儿时日尚早,漫长旅途无事可做,正好抽出工夫,将这些日子没来得及看的书补上。
阿福给他收拾完,见他已经半靠在床上看书,便不再打扰,退出去回了隔壁房间。
客轮很快发出呜呜的汽笛声,一点一点驶离岸边。
入了夏,江南早已热起来。好在客舱虽然狭小,但有窗户,船只在水上行驶,江风吹进来,还算舒适。
沈玉桐就在这宜人的清风中,正看书看得入迷时,有人敲门。
哪位?他头也不抬随口问。
外面的人道:是我,小孟。
沈玉桐蓦地一怔,甚至还迅速环顾了下四周,确定自己是在去往重庆的船上,才下床去将门的打开。
门口站着的,可不就是已经快月余未见的孟连生。
小孟,你怎么在这里?沈玉桐睁大眼睛,表情惊喜得简直有些失控。
孟连生倒是云淡风轻:我跟孙老板去西康办事。刚刚上船时看到你也在,安顿好了就来同你打个招呼。
先进来。沈玉桐忙将他拉进门,你怎么没跟我说过你要去西康?
孟连生说:老板决定得匆忙,我还没来得及同你讲。`
沈玉桐原本也是随口一问,他虽然将对方当做弟弟一样,彼此有种心照不宣的亲近,但实则联系甚少,见面次数更数的出来,这种事倒也并不是一定要告诉他。
不过在船上见到孟连生,他还是很欢喜的简直太欢喜了。
舱房内没有椅凳,只能坐在床上。
孟连生目光落在干净的格子床单上,那应该是沈玉桐自带的床被,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