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日是归时 第123节(2 / 3)
。”赵醒归已经一个月没洗澡了,每天只能用热水擦身,觉得自己脏得不行。
卓蕴说:“你就别想啦,等回钱塘再洗吧,我们也不嫌弃你。”
赵醒归摸摸自己的小腹,很是遗憾:“腹肌都没了。”
卓蕴说:“再练回来呗。”
赵醒归回头看她:“卓老师,你说,等你十二月回来,我会不会比现在好一点?”
“会,一定会!”卓蕴对他比“v”,“搞不好你能站起来了呢!”
“不敢想。”赵醒归又把脑袋转回去,他好久没坐轮椅了,背脊靠着靠背都不太习惯,摸摸腿说,“还是一点感觉都没有,怎么站得起来?”
卓蕴说:“你不是有那个外骨骼机器人嘛,回去多走走,多练练,把腿上肌肉练回来一点,你腿太瘦了,有感觉了你都没力气站起来。”
赵醒归觉得她说的有道理,想着回去以后,的确要每天用外骨骼机器人练练走路才行。
八月十号,赵醒归被拔掉尿管,获准出院,带着一大堆药品回钱塘休养。
一行人依旧坐高铁商务座,地面小交通用的是救护车,因为赵醒归还是不能久坐,大多数时候都要躺着。
长途奔破一整天,他们终于回到紫柳郡c2小楼,赵醒归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苗叔帮他放水、护着他下浴缸,足足给他抹了三遍沐浴露、两遍洗发水,他才算满意。
躺在浴缸里,赵醒归心里有点儿失望,直到现在,手术的效果都未呈现丝毫,右腿的发麻迹象倒是依旧存在,发作频率还越来越高。医生说这很正常,是个好现象,等再休养一个月后去钱塘的医院做个复查,如果有特殊情况,也可以考虑再去北京。
潘姨在会客室对卓蕴抱怨不停:“我真的要崩溃了!四只仓鼠!四个大房子!那么热的天,多臭啊!两三天就要给它们搞一次卫生,还要给它们弄吃的喝的,每天晚上做梦都听见‘叽叽叽’的声音,哎呦呦,臭小子总算回来了,以后让他自己弄!哼!”
卓蕴笑得肚皮痛,没多久,赵醒归神清气爽地坐着轮椅出来了,潘姨又对他发泄一通,气呼呼地下了楼。赵醒归努努嘴:“仓鼠这么可爱,我以前给它们打扫卫生,一点也不会不耐烦。”
卓蕴看着那四栋仓鼠别墅,想起一件事来:“对了,你的乌龟呢?”
赵醒归看着她:“啊!对哦,我的乌龟呢?”
两天后,卓蕴顶着潘姨的唠叨,从花鸟市场给赵醒归带来一只小乌龟,养在玻璃缸里。
那是一只很小的中华草龟,龟壳只有鸡蛋那么大,赵醒归把玻璃缸放在茶几最后一块空地上,弯着腰用手指戳戳龟壳,小乌龟脑袋和四肢都缩在壳里,不出来。
“它是个男生,你给它取个名吧。”卓蕴说。
赵醒归想了想,说:“它叫‘酒酒’。”
卓蕴:“数字那个‘九’吗?”
赵醒归摇头:“不是,喝酒那个酒。”
卓蕴:“为什么要叫‘酒酒’?”
赵醒归抬头看她:“因为我的名字,你还记得那首诗吗?津头闻别语,三载以为期。安得中山酒,醒日是归时。”
卓蕴不懂:“中山酒?”
赵醒归嘴角含笑:“中山酒是一种仙人酿的酒,说是能一醉千日。”他指指那只缸里的小乌龟,“怎样才能得到仙人酿的中山酒?喝醉了,一觉睡醒,你就回来了。”
卓蕴啪啪鼓掌:“哇,赵小归你好有文化!”
又过了两天,一个很普通的早晨,天气依旧炎热,卓蕴告别边琳和赵醒归一家人,坐车去上海,带着行李登上了飞往纽约的国际航班。
赵醒归没法去送她,那一整天,他就一个人待在三楼房间,躺在床上发呆。
床头柜上竖着一幅框着相框的素描人像,是卓蕴送给他的七夕礼物,也是她申请来年本科课程的第一幅正式作品。
画上是一个年轻男孩,剃着寸头,穿着条纹病号服,靠躺在病床上。
他脸庞消瘦,五官立体又精致,抿着唇,眼神格外温柔。
赵醒归不知道,卓蕴的作品集里还要写一些简介,这第一幅作品,她用英文写了很大一段话,到时候会一起交上去。
——这是我的男朋友ikey zhao,今年十八岁。
他是一名截瘫患者,要靠轮椅行动,这幅人像素描是我在病房为他创作的,当时,他刚经历过受伤后的第三次手术。
我能来申请贵校的室内设计课程,勇气都是来自于他。他受伤时只有十六岁,曾经也经历过迷惘和绝望,但他走出来了,现在正在努力考大学,课余还在轮椅篮球队打球。
他教会我生命的真谛,人有无数种活法,活得漂亮不仅仅是因为华美的衣饰、精致的妆容、体面的学业和工作,更重要的是一种态度。哪怕坐在轮椅上,他依旧活得漂亮、从容、潇洒、自信。
他是我的偶像,不是那种写在书上、活在电视里、见得到摸不到的偶像,他真实存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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