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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极生悲(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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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很简陋的酒馆,灰瓦土墙,毛竹结篱,坐席、帘子全以草茎编织,低矮的食案四脚不稳。乡村酒寮自不能同长安城的酒肆相比,没到吃饭的时间,只有两、三桌客人,酒家女却是十分殷勤。

“你们这里都有什么好酒好菜?”李敬玄摸着下巴,一双眼睛从未离开过酒家女的脸。

“穷乡僻壤的,好酒好菜不敢当,都是自家的拿手菜。”酒家女口齿伶俐,落落大方,“有自家酿的酒,还有汤饼,古楼子,蒸饼,炖山鸡,蒸鹅,时令蔬菜,还有新鲜的草鱼。”

“那就先来一壶酒,一尾清蒸草鱼,一只蒸鹅,一只山鸡。”李敬玄是把自己当做了主人,也不问过雉奴,巴巴点起菜来,时不时用衣袖蹭那姑娘的身子。

“马上就好,郎君稍等。”

酒家女浅浅一笑,袅袅婷婷去了,而李敬玄的心神也随着姑娘去了,脖子伸的老长,哈喇子都要流下来,在场之人忍俊不禁。

“敬玄兄就这么没见过世面。”雉奴也嘲笑了起来。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李敬玄还在那里大言不惭,这边的萧可却看不下去了,从今到古,相识的男生虽然不多,却也不少,从岳子峰、小王爷到伟伦、雉奴,人前人后,那个不是彬彬有礼的,像这种奇葩还是第一次看到。

“酒未上,菜未来,不如先听我说个笑话儿。”她打算趁机讥讽李敬玄,在座之人是侧耳倾听,“从前,有一个老和尚快死了,脉搏都没了,就是不断气,眼睛还睁得老大。弟子们纷纷嘀咕,师父这是怎么了,就问师父还有什么放不下的。老和尚说:唉!活了一辈子了,临死临死,还不知女人身子长啥样!”

说到这儿,落雁、闭月全捂了脸,雉奴、李敬玄听得瞠目结舌,再不想到一个女子会讲出这样的话来。

只听萧可继续讲,“弟子们一听,这好办呀!于是大家凑足银两,找了一个妓、女来,让她当着老和尚的面,把所有衣服脱了个干干净净,老和尚定睛一看,顿感扫兴:哦,原来和尼姑一模一样呀!说完,便把眼睛合上了。”

笑话讲完,却无一人发笑,这叫什么笑话?众人寻思一遍,李敬玄拍案而起,“你这是讥讽谁呢?小小女子,口无遮拦,那些话也是你能说的。”

“我在讥讽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表面上看起来文质彬彬、满腹经纶,却是一肚子的男盗女娼。”萧可言笑晏晏,抬眸瞥向李敬玄,“又不是说你,阁下急什么?千万不要对号入座。”

李敬玄的脸都红到了脖子根儿,指着萧可是一句话讲不出来。

雉奴都笑岔了气儿,倚着高延福直不起腰来,“敬玄兄,你以后就省省吧!至少在我们面前,把你肚子里的混帐想法收起来。”

在这儿当口儿,洒家女端着木盘过来,一一将酒壶、酒杯、肉食、菜蔬摆好,笑吟吟的对李敬玄说:“鱼要现做,郎君稍等片刻。”

李敬玄哪里还敢再看她,摆摆手当作知道了。

日薄西山之时,一行人才回到净土寺。李敬玄先行作别,返回长安城去了,雉奴邀萧可到后山的杏林走走,便遣了高延福、落雁和闭月先行回净土寺的禅房等候。

林荫遮蔽,半坡杏花减去了大半儿,远山如黛,钟声隐隐,站在高岗上眺望,巍峨壮丽的寺庙屹立,一间间庙舍如同鸽子笼般大小,在霞光的沐浴下,金光闪耀,熠熠夺目。

“姐姐,你今后有什么打算?”纵然每次陪她玩乐都是开心的,可她的眉宇间总带着一丝哀愁,表面上虽是豁达,内心怕是愁苦的。

“能有什么打算,萧夫人都说了,我就是住寺庙的命。”萧可放之任之,回不到杏园,如何打算都是徒劳。

“也不尽然。”

雉奴还想再劝,却被萧可摇手打断,“罢了,罢了,不提那些不开心的,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得过且过呗!”

雉奴笑笑,又寻思出一个好主意,“改日我带你偷偷溜进长安城,曲江池边有座胡姬酒肆,有来自西域的葡萄酒呢!”

“真的。”萧可抬眉,对胡姬酒肆好奇起来,“不准带李敬玄前去,他见了乡下美女都是那付德行,要是见了胡人美女,魂不飞到天上去了。”

听此话,雉奴呵呵一笑,“姐姐多虑了,我想敬玄兄此时,就算姐姐邀他前去,他也不敢去了,其实敬玄兄不是那种人,他就是狂放了一点儿,行为乖张了一点儿。”

“再狂放,再乖张,也不能当众调戏人家女孩子呀!”想想李敬玄的穿着打扮,为人作风,确实是放荡不羁的一个人,也许戏耍一个酒家女在他们眼里是常有的事儿。

“男人都是这样。”雉奴说出一句经典的话来。

“你也是吗?”萧可反问。

“怎么又扯到了我。”雉奴哭笑不得,赶紧换了话题,“下次我们邀请表哥好不好?他最爱高昌国的葡萄酒了。”

这一句总算称了萧可的心,再不和雉奴争辩下去,数数日子,已经有好多天没有见过他了。他一向不喜欢凑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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