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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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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冲动。

他气得使劲锤了下床板,随即,被掀开的一角,冷不防掉落了一层褥子。

杨麟一愣,鬼使神差地伸出两根手指,捻了捻,然后,冷着脸,把陈错的祖宗十八代请出来,挨个问候了一遍。

原来床板上是铺了褥子的,由于太过单薄,杨麟掀床单时,连带着一起掀了起来。

杨麟咸鱼翻了个身,摊开胳膊,躺在硬邦邦的床板上,气过了,又有点想笑,觉得自己真是矫情,竟然忘了这次是来支教的,不是来旅游度假的。

手机突然响了,他从兜里掏出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按下接听键。

儿子,到学校了吧?

嗯。

感觉怎么样?那边条件不太好

挺好的。

什么?

我说,挺好的。只要不在家对着老爸那张脸,去哪里都好。

你爸他,也是被你气急了,等他气消了,我再吹吹耳边风,就把你接回来。

不用,他还指望我读研,光宗耀祖呢,怎么可能让我回去。

你这孩子,也是拧,偏要和你爸对着干,为了参加那个什么选秀,连毕业证学位证都不要了,要我说,这事也不怪他,你在那边先好好养养心性,寒假回来,给你爸道个歉,父子没有隔夜仇!

好了,知道了。他不耐烦听这些,把手机忽远忽近地拉了拉,喂,喂,我这山里信号不太好,先挂了啊。

挂断电话,杨麟握着手机,反手搭在眼上。

其实这次来支教,杨麟是被他老爸逼的。

杨麟的父亲是b城某高等学院法学博士生导师,法律界的知名专家、权威人士,唬人的名头能写满三页纸,为人也是出了名的严厉刻板,眼里揉不得沙子。人生唯一的败笔恐怕就是他这个不争气的儿子。

杨麟盯着屋顶昏黄的灯泡,晃得他有些晕,这半年发生的事,就像走马灯似的在眼前闪过。

年初寒假过完,杨麟闲得无聊,报名参加了一档街舞综艺节目,本来就是玩玩,没想到从海选到一路晋级,顺利得飞起,被通知毕业论文开题时,正赶上淘汰赛,赛况激烈得让他根本分不出时间和精力弄毕业论文,直到火烧眉毛,要答辩了,他才不得不抽出点时间,上网随便找了篇论文交上去。

说来也够点背的,杨麟念的这所三流野鸡大学,毕业论文什么的,从来都只走个过场,谁知赶上今年校长吃错药,非要拿他们法学专业去申请重点学科,放话狠抓论文查重,杨麟不幸中枪,差点拿不到毕业证。

这种时候,有个牛逼老爸的优势就突显出来了,不过代价也是血淋淋的。决赛一完,杨麟就被扔到偏远山区支教锻炼,两年后回去读研,从此走上光明的康庄大道。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可杨麟就是觉得憋屈,他不喜欢法律,更不想去读研,但要问他想做什么,他又说不出来。

不过,杨麟天生就是个乐天派,倒没太过焦虑这些,谁的青春不迷茫,他信奉的是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沉,浪得一天是一天。实在不知道干啥,就跳娱乐圈大染缸,每天跳跳舞,拍拍戏,装装逼,总不会饿死。

胡思乱想一通,长途奔波的疲乏渐渐蔓延上来,杨麟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终于忍不住睡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是被冻醒的。

杨麟伸手摸过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十点了。

手脚冷得难受,他忽然想起刚才陈错说去烧洗澡水,也不知道烧好没有。

从背包里翻出毛巾和洗漱用品,杨麟推门出去,晃晃悠悠往倒数第二间屋子走。

外面黑漆漆一片,路过校长那屋时,里面关了灯,估摸已经睡了。杨麟径直往里走,在陈错所说的浴室外停住。

窗户上贴着彩色印花贴膜,隐约透出里面微暗的光,静悄悄的,不像有人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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