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6 / 8)
少有点招架不住了。这时江母气哼哼地走来坐下,看也不看他一眼。江父哼哼了半天,睁开一只眼道:“她怎么样了,还在闹腾吗?”江母心疼道:“你闺女打中午起就没有喝过一口水!她爹,你要是不让她去和致庸见一面,她可铁了心要绝食而死啊!”江父一听这话,哼哼道:“好哇,她一定要这样,那就这样。我可不管,只当没生养她这个孽种。”江母气愤地站起道:“江东阳,你这个老东西,你还是不是人,你还是不是孩子的爹?就是你铁了心要拿闺女换一个大烟铺,我劝你这会儿也改改主意,让你闺女和致庸见最后一面不见到致庸,她是说啥也不会回心转意的!”
江父翻身坐起道:“让她去见乔致庸?不行!她要是和你那个娘家堂侄子一起私奔了呢?我到哪儿找人去?不准去,明儿吊孝也都不准去,就说我们家里人都病了,一个个全在床上躺着呢。”江母大怒:“江东阳,你说的是人话吗?我们家死了人,这么大的事,你连吊孝也不让我们去以后你想把江家的大门朝天开是吧?”江父想想好像确实过分,再一转念,又摇起头来:“不行,准保看不住她,我的女儿我知道。”江母啐道:“呸!你以为我们乔家的男人都像你们江家呀。再说不是还有我,还有翠儿,还有李妈吗?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明天我都要去乔家吊孝,哭我那死去的堂侄子一场。我一辈子没有当过家这回就硬当一回家,让雪瑛跟我去一趟,让她再见一见致庸;我觉得,只有让她亲眼看见乔家已经一败涂地,她才会信你的话,回心转意嫁给何家!”
江父闻言一骨碌坐起,奇道:“你怎么知道她见了乔致庸,就会回心转意?”江母道:“别家的男人我不知道,可是乔家的男人我知道。乔家要是败了,像你说的那样连老宅都要顶出去还债,致庸绝对不会耽误雪瑛的终身,他自个儿就会劝雪瑛嫁到别家去!”“这话当真?”江母“哼”了一声道:“你不信我也没法儿。反正为了我闺女,明天我就是要她跟我一起去!”江父想了想道:“那好,既是这样,我明儿也跟你们一起去!”“你?”江父理直气壮道:“对呀,你以为我真是去乔家吊孝哇,我是去看好我的闺女,我不能让何家这门好亲事找到了我门上,半道上又出了岔子!”江母呸了一声,不再和他理论,转身走出。
乔家院里丧棚高张,哀乐遍地。吊孝的人络绎不绝地进进出出。各种纸扎的祭物从院子里摆出来,摆满了大街。江家一家人走进来,长顺一边迎,一边喊道:“里面的人侍候着,祁县东关江家姑太太来吊孝了——”江母一进门就哭着喊道:“致广侄儿,致广侄儿。”雪瑛一边拭着泪,一边在进进出出的人中寻找致庸,江父则紧张地盯着女儿又压低嗓子对跟着的两个男仆道:“你们一个前门,一个后门,给我看紧了,看见二小姐出门,就给我拦下来。”两人赶紧去了。进了灵堂,曹掌柜照例在门口喊:“里面的孝子侍候着,江家吊孝来了!”曹氏和景泰转身跪向江家人。江父、江母和雪瑛走进去祭拜如仪,江母扶灵大哭不已。江父干嚎道:“致广侄子,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呀”雪瑛也在含泪拜祭,但里里外外遍寻致庸不着,不免有点焦急。曹掌柜在门口喊道:“孝子还礼!”小景泰连天守灵,早已累得不堪,这会还是摇摇晃晃向江家人磕下头去。
一时礼毕,曹掌柜道:“江家姑老爷、姑太太、小姐请节哀,后堂奉茶!”江家人依言退出灵堂。雪瑛掐掐母亲的胳膊,江母会意,一把抓住江父,忽作昏倒状,四下立刻乱成一片,雪瑛乘机闪身离开,奔向乔家书房。
乔家书房内,致庸正在一一分派几个家人办事:“出大殡那天,扛棚要最好的,仪仗也要最好的,还有施给沿途饿鬼的馒头,一定要大!”众人答应着陆续离去。
“致庸——”致庸闻声猛一抬头,却见雪瑛飞快地跑进来,她好容易等到房内仆人们都离开,再也忍不住,扑到致庸怀里,紧紧抱住他哭起来。致庸一时千言万语不知如伺说起。半晌,雪瑛抬起脸,痴情地望着他:“致庸,你还好吗?”致庸伤心起来,仍掩饰道:“我没事儿。”雪瑛带点责怪道:“乔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为什么不打发人早点告诉我?我现在还是外人吗?”致庸将她轻轻推开道:“雪瑛我大哥去世了,家里家外,事情这么多我不想这种时候让你替我操心!”雪瑛固执地冲上来,流泪抱住他道:不!自从太原府一别,我回到家里,天天都在等你回来,天天都跪在佛前烧香祷告,盼着你乡榜得中,请人去我们家提亲,可是——”致庸心中难过,含泪轻声道:“雪瑛,今年我无法中举了,来年也不能再到京城参加会试和殿试,只怕我要让你失望了!”
雪瑛帮他拭去眼角的泪花,含泪带笑道:“致庸别哭。男子汉这种时候不该流泪。你告诉我,事情真像人说的那样严重?”致庸看着她,半晌突然点头道:“看样子你什么都知道了。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就不瞒你了。雪瑛,乔家转眼间就有可能一贫如洗,乔致庸说不定马上就会流落街头,无家可归!”“致庸,要真是这样,你你打算怎么办?”雪瑛大为焦急起来。致庸表情变得刚毅,从容道:“人生天地之间,本是造物的顼偶,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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