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2)(1 / 3)
好可怜见儿的,江梦枕心头像被人拧了一把,这又是怪我了!
怎能怪你?若不是你,他也不能有此奇遇,你且放宽心。
总归没事便好,江梦枕顿了顿,又问:我还是想不明白,那女子为什么要推我?
母亲说,在那人身上发现了偷盗的银钱首饰, 齐凤举将齐夫人的说法学给江梦枕听:她手脚本有些不干净,父亲因此要将她发卖,她便偷了首饰银钱想趁夜逃走,不想遇到了你 八成是以为你看见了她,所以痛下杀手,没想到自己也跌进了池子里。
那还真是无妄之灾齐凤举说得有理有据,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江梦枕却忽而想到,他溺水时似乎听见了女人的笑声,但又不能确定,想来想去大约只是幻觉。
齐凤举告辞之后,江梦枕换了衣服躺回床上,他想着齐鹤唳的事,感叹了一会儿,而后又想起水下的那个温暖的吻。齐凤举并没有提到救他的事这样的事当然是不能说出来的,江梦枕用手指无意识地摸索着自己的唇瓣,许久后面颊飞红一片,他怕人瞧见,忙把一张绣着鸳鸯的手帕盖在脸上。
齐鹤唳回到齐家的时,已是整整三年之后。
天寒地冻、江山小雪,身材颀长的男子背着一杆长枪站在齐府侧门外,他头戴兜帽,身上只穿了一件蓝色粗布夹衣,但是背脊笔直、毫无瑟缩之态。
他离开齐府的那一天比今日更冷,那时他将死未死地躺在棺材里,昏沉地看着头上方方正正的一块昏暗的天。精神已熬到极限,可齐鹤唳不敢闭眼,因为眼帘一阖就有女鬼张牙舞爪地前来索命,他重病在身却不敢睡觉,没几天就熬得油尽灯枯,周姨娘扶着棺材板只知道哭,却不知道给他嘴唇干裂的儿子倒一口水来喝。
齐老爷过来看了一眼,叹了一声:不中用了!随后便离开了,仿佛这一世父子亲缘,只值这几个字,齐鹤唳活着、他出钱养着他,齐鹤唳死了、他拿钱买棺材,就算尽到做父亲的责任了。
齐夫人根本没过来,应该还守在听雨楼,齐凤举大约也在那儿,齐鹤唳倒不怪他们,江梦枕的命当然比他金贵多了,就是让他用自己的命去换江梦枕的,他也是心甘情愿。
想到心上人,齐鹤唳心中沁出几滴香甜的蜜水,他想抬手摸摸自己的嘴唇,可是身躯像是已经死透、怎么也动弹不得。
其实死了也没什么不好,他这十几年短暂的人生,除去浑浑噩噩便是活在深重的自卑自厌之中,除去江梦枕是生命中的一抹亮色外,其余的大多是阴霾。等他死了,最好能化成一缕风,缠在江梦枕身边,这样就不用担心自己长大后,再不能靠近他。
恍惚间,似乎有人高声吵闹,没一会儿他感觉身体被人拉出棺材、夹在肋下往外闯,天旋地转间他眼前一黑,再睁开眼时,已离家万里。
在山上学艺的三年,睁开眼睛唯有云霞相伴,开始的时候,他夜夜都做噩梦,醒来后听着山里的夜鸮悲嚎,成宿的睡不好觉。师父设下阵法、不许他私自下山,留下一册枪谱便云游而去,每半年回来一次考教他的武艺,顺便带回些粮食衣裳。三年里,师父共回来了六次,只有那六天有个活人与他说话,待到终于学成枪法、破阵下山,齐鹤唳的性子也待得冷漠沉闷了许多。
被他爹娘活着放进棺材的时候,齐鹤唳便对齐家再无留恋,他之所以回来,是因为江梦枕还在这里。年少的懵懂思慕至今难忘,令他日夜思念的梦哥哥,现在会是什么模样?
谁啊?门子听见有人拍门,磨蹭了半晌才裹着棉袄晃出来,上下看了来人几眼,有帖子吗?这可是齐尚书府上,闲杂人等一边去!
胡大爷,是我。男子摘下兜帽,露出一张英气逼人的面庞,飞眉如鬓、目如点漆,生得好俊朗冷冽的一副相貌。
胡门子惊了一下,眯着眼睛问: 你是谁啊?认得我?
山上没有镜子,齐鹤唳不知道自己这几年变化多大,他有些诧异胡大爷竟认不出他,不得不报名道:我是齐鹤唳。
诶呦,是二少爷回来了!胡门子既惊且喜,忙让他进门,口中连声说:二少爷长得这样高了,以前我还让你骑在我脖子上玩,几年不见真是真是真是了半天,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只觉得如今的齐鹤唳男大十八变,不愧是大少爷的弟弟,果真是有苗不愁长,兄弟俩俱是一表人材、人中龙凤。
齐鹤唳先去见了齐老爷、齐夫人与周姨娘,他们的笑、哭、有口无心的欢迎之词,对他来说全都隔着一层,不过是尽了虚礼而已。此间事毕,他抬腿就往听雨楼去,脚步随着心跳越来越快,最后几乎跑了起来。
园子里落了薄薄的一层细雪,听雨楼前有个小哥儿独自站着,手中提着一盏旧旧的莲花灯,齐鹤唳看见他眉中的孕痣,认出是朱痕,张口招呼道:今儿是什么日子,你怎么把灯点上了?
朱痕乍听人声、吓了一跳,转而瞧见一人站在身后,是你!你终于回来了!他愣了愣,随即大叫一声,兴奋地扑进齐鹤唳怀里,今天又是元宵了!
流年似水、佳节又至,齐鹤唳想起曾经与江梦枕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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