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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不速之客(1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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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麦克打过那些电话之后,享利鲍尔斯就开始能听到各种声音,那些声音整天对他说个不停。有一段时间,享利觉得那些声音都是从月亮上传来的。下午在菜园里锄地的时候,他抬头看见湛蓝的天空上挂着一轮苍白的小月亮。鬼魂一般的月亮。

正因为如此,他才相信是月亮在跟他讲话。只有鬼魂一般的月亮才用幽灵的声音讲话——他的朋友的声音,很久以前在班伦玩耍的那些孩子的声音。那些还有另外一个声音他不敢说出口。

维克多。克里维第一个在月亮上跟他讲话:他们回来了,亨利。

全都回来了,哥们。他们回到德里了。

接着是贝尔茨。哈金斯,好像是从月亮背面跟他讲话:你是唯一活着的一个,亨利。我们几个人当中就剩你一个了。你得替我和维克多杀了他们。没有一个小孩那么欺负我们。哦,有一次,我在图雷克家打棒球,托尼图雷克说那个球能飞出扬基体育馆。

他锄着地,抬头望着天上鬼魂一般的月亮。过了一会儿,福格提走过来,照着他的后脖子给了一下,亨利趴在了地上。

“你把豌豆和野草都一起锄下来了,蠢猪。”

亨利爬起来,抹掉脸上、头发上的尘土。眼前站着福格提,一个穿着白色制服、大腹便便的守卫。

“对不起,福格提先生。”亨利说着,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

“对,你会后悔的,”福格提说“如果再让我抓到一次,你会后悔莫及的,享利。”

“是,福格提先生。”

福格提转身走了,亨利趁机偷偷地看着四周。天刚放晴,他们就被带到这里来锄地,所有蓝色病房的人一也就是关押那些曾经被视为十分危险、现在还有些危险的病人的地方。实际上在“杜松山”——一个关押精神失常的罪犯的场所——所有的罪犯都被视做尚有危险的人物。亨利鲍尔斯之所以被关在这里是因为他被认定在1958年秋末杀害生父——那一年因谋杀案审判而著名;说到谋杀案,1958年可真是不同凡响的一年。

当然他们相信他不止杀了他的父亲;如果只是因为杀了生父,那亨利不会在奥古斯塔州立精神病院关押20年,而且大部分的时间都受到各种约束。不,不只是他的父亲;官方认为他杀了所有的被害者,至少大部分都是他干的。

宣判之后,德里新闻在头版头条发表了一篇社论,题为德里长夜的结束。其中引述了几点证据:在亨利的写字台里发现了帕特里克。霍克塞特丢失的皮带;在他的壁橱里搜出下落不明的贝尔茨和维克多的一堆课本;最可恨的是,在亨利的床垫缝里还发现了一名被害少女的短裤。

德里新闻上义愤填膺地说亨利鲍尔斯就是1958年春夏间困扰着德里的那个丧失人性的杀手。

可是就连亨利这样一个蠢猪也明白“德里的漫漫长夜”根本就没有结束。

警察局的人围成一圈,不停地审问他,让他快点坦白交待。

“外面围着不少愤怒的人,亨利,”那个侦探说“虽然很久以来德里都没有私刑了,但是那并不表明不可能有。”

亨利明白他们如此焦急,不是因为他们真的相信那些有良知的德里公民会闯过警察局,掳走他,把他绞死在苹果树上;而是因为他们想结束那一夏天的血腥和恐怖。但是亨利没有让他们得逞。他很快就明白了他们想让他承认一切。亨利一点儿也不在乎。经历了下水道里的恐怖,亲眼目睹了贝尔茨和维克多被杀,他似乎什么都不在乎了。

真的。是的,是他杀了贝尔茨和维克多。至少是因为他把他们领进那条黑暗的地道,他们才送了命。对,他杀了一个。对,他杀了所有那些被害的人。不是事实,又有什么关系?总是有人承担责任啊!也许正是这个原因他才被免一死。如果他还拒不交待

他知道帕特里克的皮带是怎么回事。那是4月的一天,他们俩比赛喝酒赢来的,后来才发现不合适,就随手扔在写字台里。那些书——天啊,他们3个整天泡在一起,早把暑假作业忘在脑后了。在他们的壁橱里肯定也找得出他的书来,警察也知道这一点。

那条短裤不,他不知道那条短裤是怎么跑到他的床垫下的。

但是他觉得知道是谁——或者什么东西——干的。

最好不要说出这些事情。

最好别提。

于是他们把他关到奥古斯塔,最后在1979年,又把他转到“杜松山”在这里他只遇到了一次麻烦,还是因为那些人开始都不了解他的习惯,有一个家伙想关掉亨利的夜灯。太阳落山后,那盏夜灯就是亨利的保护神。没有那盏灯,各种东西就都会跑出来。门锁、铁网都挡不住,它们像薄雾一样轻飘飘地来。好多东西,有说有笑有时候变得非常紧张。毛乎乎的东西,滑溜溜的东西,长着眼睛的东西。1958年当他们3个追着那些孩子跑进地道的时候,正是这些东西杀害了贝尔茨和维克多。

他抬头看看其他那些来自蓝色病房的难兄难弟,想着他们每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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