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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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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在高高的栏杆上,他打马走过。

远处是斜落的残阳暮云,身后是无际的草原河套。

骏马奔驰,牛羊野走。

一句不怎么恰当的诗句浮现在安荞的心头。

墙头马上遥相顾。

但不等她默念出这诗的下半句,一辆从草滩上奔来的摩托车,载着一声呼唤越行越近。

“苏德!苏德!”

男人回过头,瞧见摩托车上的人,是村里另一家马队的马倌,本村人。

他叫住苏德,告诉他:“明天有一波团队客人来,一共要十五个马,再加四个导游。明天你跟你六个马都到我们那儿来吧。”

苏德问道:“几点?”

“早上八九点钟。你早点到就行。除了你自己骑的,另外的备游客鞍就行,别备你们那蒙古鞍啊!”

苏德朝他遥遥点了个头,一踢马肚子,又接着往前走,回家。

安荞不再看他,灭了烟头掏出了手机。

打开搜索引擎,她迅速又准确地打出了自己的问题。

“苏德”在蒙古语中是什么意思?

没有道德地过河拆桥

晚上七点多,孙建发给安荞打了个电话,让她把剩下几个马的马鞍子先揭了,然后回家吃饭去。

电话结束后,安荞立刻开始行动。

有了早上备马鞍的基础,她无须再在网上搜索卸鞍子的步骤,一切跟早上反着来就行。

先解开前后的肚带,再把马鞍子从马背上抱下来,放回鞍房的铁架子上。

最后摘下马嘴里的水勒,也就大功告成。

三个马鞍全都揭完,她身上出了薄薄一层汗。再去看马匹,发觉早上就出去跑了一圈的小胖,在马鞍覆盖的部分也有层汗。

她去鞍房找了块薄纸板,站在小胖身边扇风。

自己吹得着,小胖也吹得着。

她没按孙建发说的,揭完鞍子就回家吃饭。给林芳打了个电话后,她便等在了马圈边上。

孙建发领着人出去也已经三个多小时了,就算他不饿,客人们到点t也会饿,应该很快就会回来。

太阳已经完全下去了,但天色还没完全变黑,一点余光从西边漫上来。

果然,如她所料,在村里通向后山的小路上,出现了一队马。

走在最前面的是大黑,它腿长步子快,急冲冲要回家。

紧接着便是被土豆和孙建发赶着走的花生,要不是有孙建发在后催着,估计它还想去后面跑一圈。

五匹马前后脚回到了马场,孙建发看了眼还守在这儿的安荞,便下了马。

客人对马赞不绝口,结了账走了。

孙建发和安荞一块儿把五个马鞍子都揭下来,放回了鞍房。把小鞭子又换成了长鞭,到鞍房后骑上了早上赶马时骑着的越野摩托。

他对她道:“行了,我放完马就回去吃饭。你先回去吧。”

安荞问:“咱家的马是放到哪边?”

“后面西边那座山。从树林边上绕过去,上面是草坡,就放到那边。”

“好。”

西边的山,安荞想,应该就是昨晚她遇见苏德的那座。

孙建发解开马的绳结,摩托启动,拿着鞭子,喊着“去”“去”,将八匹马一同往山上赶。

除了石头和大白,其他的马儿都劳累了一天,终于可以下班回家吃饭,它们往山上跑得十分积极。

马都走没了,再呆在这里也没意义。

安荞回了孙家的院子,林芳乐呵呵地让她先坐下,赶紧吃一口,不用等孙建发。

饭菜都已经冷过又热,林芳倒也没有等了太久的厌恼,反而更高兴。

毕竟做这一行的,就是靠时间挣钱的。

人和马出去得越久,钱就挣得越多。尤其今天,上午下午都是五匹马一起出去的。

一匹马一小时80,上午走了四个半小时,下午走了三个半小时。

不算草料和人力的成本,今天净收入就有三千多。

吃着饭,林芳在算账,安荞心里也算着收入。

她来这里不是为了钱,但她拍人文纪录片多年,对人的生活和收入来源都敏感。

今天不是周末,来骑马的客人总共也就三波,其中一波还被介绍去了他处。

但就算如此,这一个小家庭的日收入也算不菲。

可安荞转念一想,以坝上八月底就开始变冷的气候来说,这里的旅游业,满打满算也只能做四个月左右。

村里的家庭,要用这四个月时间,赚够一年的钱。

且马匹的饲养开支,马鞍、水勒等的器材损耗,都不是小数目。何况马毕竟是活的,活着就会有生老病死,不说死亡的折损,单是生病请兽医,估计又是很大的开销。

这么算来,今天的日收入,也不算太多了。

孙建发回来的时候安荞已经吃完了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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