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讲一个陈年旧时天家事(1 / 2)
这对阿弥来说,好像是一个天方夜谭的故事。
一个公主,怎的可能会流落到千里之外的南理城,还被一个卖面的买下来?
若是宫里的公主,那……那李二狗该是她的表哥?
阿弥糊里糊涂地看着言照清,“什么……什么烂七八糟的?二狗哥的娘怎可能会是公主?什么公主……不是该在京城吗?你是不是想做驸马想疯了?”
言照清又将一双剑眉拧起来,“谁想做驸马了?”
阿弥没消化先前那消息的信息,他这一句气闷的反驳便没被她仔细放进耳朵里头,满脑子都还是他认真正经且严肃地说李二狗的娘亲就是宫里丢的公主的模样。
是什么新的套话法子么?
叫她觉得离谱到极致了,再接着从她这儿套到她哥哥的信息?
“你说的公主是哪位?太耶……先帝不就一位永寿公主么?得了急病死在了落山寺庙里头的。”
家中的亲戚关系,李穆川同她说过,先帝子嗣九个,八个儿子、一个女儿,唯一的那一个女儿特别得宠,几乎是捧在手心长大的。这个永寿公主同当今的李皇是一母所生。
“李穆川同你这么说的?”
不应该啊,李穆川那时候已经七八岁,也该记事了,旁的人不清楚永寿是走丢的,他难道也不清楚吗?
隔了这么多年,永寿走丢的事情早就没法再牵连、降罪人,李皇上位后对永寿公主的暗中寻找也没断过,李穆川没必要同阿弥撒谎。
提到李穆川,眼前这人又警惕起来,闭紧嘴,不说话了。
言照清恼怒她这万事为李穆川的模样,抿一抿唇,想抬手敲她的脑袋。
“我在李二狗家的地洞里头发现了永寿公主写在墙上的手书。”
位置隐蔽,用鲜血写的,李二狗可能是被王之涣囚在下头的,他又是个哑子,出不得声,地洞周遭用棉垫糊着,敲打也没有个大声音。
锁着陆汀的铁链系在地洞下头一个嵌到地底的铁环里,李二狗被囚禁在下头的时候可能通过拉扯铁链示意陆汀,但陆汀……
言照清瞥了一眼县衙的方向,觉得无奈又困惑。
陆汀可能是个傻子吧,没察觉到。李二狗在下头将他的铁链断了,松了,他也没察觉到。
陆汀可能已经被铁链锁习惯了,觉得铁链的长度就足够到院门口,没再尝试过。铁链之间恰好又有个什么东西卡在了洞口,陆汀没被拉动,但铁链的声响也没叫他听着就是了。
可能真是个傻子。
能同这糊里糊涂看着他的小狐狸玩到一处的,能是什么聪明人?
言照清看着阿弥眼中迷迷蒙蒙的光,问:“以往有没有人叫你囡囡?”
言照清下去的时候正好持着灯火,将潮湿阴冷又闷臭的地洞照亮,其中有两块棉被已经被李二狗费劲扯了下来,但李二狗那时候没有灯火照明,便没发现其中的异样,叫言照清借着手中的光发现了。
李二狗的娘亲不傻也不疯,写在棉被里头的娟秀字迹里,自述自己是永寿公主,十六生辰当日外出上香,被强盗所掳,辗转曲折,经过非人的磨难,两年后被卖到此处,被这泯灭人性的赌鬼囚禁在这地洞之中,好几年不见天日。又被迫生过八个孩子,夭折两个,四个被卖到别处去,一个被打死了,剩一个李二狗,自小是个哑子,不说话。
这之中的惨烈字字惊心,如用血写就的字一样叫言照清震怒又心疼。
她不敢表露真实身份,她在勾栏院中碰过一个沉迷在她美色之中的书生,她同书生表明过身份,央求书生救她。书生却怕狎玩天子之女,恐遭九族极刑,竟会同勾栏院的主子,想杀她灭口。
一国的公主,命运竟这般坎坷又凄惨,言照清在地洞之中攥紧拳头,只觉得身子虚软无力,像千军万马就站在他前头,他挥拳出去,只能打到空气。
这最新鲜的血字看着距今也有十来年的时间,多是记录日常,记得也不多,但有那么五六个,提到一个囡囡。
囡囡送米团。流落南理,命运同怜,盼她早日回京,脱离此地苦海。
这其中,又有一个同时提到了囡囡和穆川的,说穆川长得不像景泽,像他的母妃,囡囡同他也不像。
言照清分辨不得最后的是哪一句,那痕迹都差不多,同那囡囡都差不多时期。有一句:
有辱天家颜面。
落到了言照清的眼睛里,叫言照清当下从头到脚倏地一凉,叫他直觉,这就是永寿的遗言。
定是有人同她说“有辱天家颜面”这样的话,叫永寿最后用铁链将自己吊死了。
被强盗掳去、遭受折磨,永寿没死,也分毫没有寻死的念头。沦落勾栏院,永寿还坚持着,撑着。遭李二狗的父亲折腾,不是她意地生过孩子,夭折过孩子,她还在咬牙撑着。
她从没放弃过回京城、回家的念头,但这一句“有辱天家颜面”,好像是将她所有的信心与希望全都打碎了。
“是不是有人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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