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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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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儿的,怎得说走就走。惹恼了大人,凭白受苦。”

音音闻声一顿,扯了扯唇角,她问羌芜:“你们是不是觉得他待我已是极好,我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这般不识好歹?”

羌芜想起素日里大人对姑娘的爱宠,一时无言。

音音冷笑,笑过后莫名的苍凉,她说:“羌芜,你原先见过我吗?”

见过那个曾经清傲柔韧的国公府嫡女没?她虽沦落至此,可身为沈家嫡女的底线还在,那是任何人不能跨越的。

她看着廊下飘摇的风灯,开口道:“羌芜,身为外室,永远见不得光明,或是一生无子嗣,或者生了孩子记在主母名下,母子分离。便是自己的孩子,也要以你的身份为耻。整日守着一方院落,等男人的一点恩宠。羌芜,这样的日子,便是锦衣玉食,珠玉堆就,真的就是好的吗?”

羌芜说不上话来,她一个做奴才的,整日战战兢兢服侍,瞧着那些姨娘通房穿金戴银,还不用看人眼色,也是羡慕的,倒没料到被姑娘一说,竟如此不堪。

斟酌了半晌,才道:“可姑娘,你出去了又能如何,你早已是大人的人了,哪个又能毫无芥蒂的娶你?便是嫁个贫苦人家,也要跟着受苦受累,真的值得吗?”

音音便笑:“为什么一定要嫁人呢,我阿娘说有手有脚,女子也当自立,活的自由坦荡,不好吗?”

她说完顿住,忽而觉得寂寥的很,再不去诉说,默默裹了锦被昏睡。

一连几日,音音都再未见过江陈,或是偶尔瞥见他的身影,那颀长影子也只止步于垂缦外,并不上前。

音音也不放在心上,自顾吃喝,她娘亲说过,不管遇到什么事,先吃饱再说。只多数时候神思空茫,让人瞧着便心疼的紧。

这常春雨罕见的很,一连下了几日,终于在五月初九的傍晚停了下来。

音音倦怠的卧在美人榻上,见羌芜端了糕点来,便随口嘱咐道:“羌芜,替我备点笔墨,便放置在南炕桌上吧。”

羌芜还未来得及应声,便听廊下脚步踏踏,男子清朗又冷凝的声音传了来:“府中尚缺笔墨纸砚,如今已无可用,等明日再去置办。”

江陈暗绣流云纹的肩袖上沾染了路上的雾气,进了屋,拿帕子擦拭一番,自去外间书案后坐了,将于劲送进来的案牍翻看一遍,拿了朱红笔批注。

羌芜听了这话,明知西厢房里还备着笔墨,也不敢再去取,讪讪的看了眼音音,退至多宝阁后。

首辅府的后院正房是个大开间,用细纱帷幔与多宝阁隔开来,内室乃床帷禁地,外间却置了书案桌椅,也可会见亲近之人。

此刻江陈握了卷文书,坐的笔挺端正,手上握着红朱笔,一副专注神情。眼神却透过多宝阁的空隙,瞥向那抹纤细身影。

三天零四个时辰了,她未同自己说过一句话!

音音闻言一窒,胸口涌上一股闷气,也不多话,又拿了卷书册来解闷。

刚翻开书页,听帷幔后那人声音又起,还是平平的冷肃:“羌芜,将屋子里的书卷都收了,竟是些不干不净的话本,拿去烧了。”

羌芜背后发凉,只觉在这屋子里甚是煎熬,只好讷讷上前,硬着头皮抽了音音手中的书卷,又将床头案上几本一并收了,送去了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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