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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乡(三更)(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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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走。

白诺搬了张椅子,坐在三楼的阳台上,望着对面的窗灯。

他知道秦销的欲望不重,见情人并不频繁,一个月一两次,从冷丝瑜起就是如此。

去年他守在这里伺机暗杀,发现秦销每周能来上一次,来找汪盏吃顿晚饭,司机会在十点半来接他走。

这一夜有所不同。

对面的窗灯亮起又熄灭。月亮越过屋顶,升至中天。黑色迈巴赫没有回来,秦销也没有离开。

白诺僵硬地坐在躺椅上,全身沾满深重的寒气,胸膛像被一把钝刀割得血肉模糊。

翌日,秦销居然起得很早,不到五点,二楼健身房的灯就亮起来了。

透过敞开的窗户,一夜未合眼的白诺,看见秦销坐在罗马椅上,用哑铃作单边推举,那姿势居然有几分像招手与他打招呼,或者说……

是炫耀。

是嘲讽。

离开北京,南下去江苏巡查一个军事工程。九天的行程,白诺烦躁异常,仿佛千万只蚂蚁蛰伏在皮下啃咬。

每一个天刚擦黑的傍晚,每一次开灯时那下“咔哒”……只要那些从电线中涓涓流过的灯光洒下,眼前就会浮现那座熄了灯的别墅。

一片漆黑。

无法消融的沉寂。

淹没了粗喘、呻吟和浪叫的黑暗。

……

某天下午,他在南京街上漫无头绪地乱走,到了某个街角,一树雪白的花球猝不及防撞入眼中。

枝叶间掀起了风,一树一树绿浪翻腾,白球在绿叶间蔼蔼地摇漾。恍惚间,树下仿佛静立着一位纤弱的美人,眉目忧郁,面白如雪,裹挟在绿叶中,被风摧折,孤立无援。

白诺走到近处,抬头见花树的铭牌上题着一句诗:洁身自拥翠枝寒,遗得春魂寄素颜。

密密的叶动和风响,树影四下游移。他站在阴凉的树荫中,伸手抚上树干,绷紧的嘴唇终于松开了。

不论她被秦销奸污过多少次。

在他心中,她永远如雪般高洁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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