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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7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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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弟弟,但其实比二凤皇帝许多儿子还小,先帝对这样一个幼弟,能下死手吗?除了李元婴谋反,便实不能杀了他。

偏生李元婴骄奢淫逸啥都干,就是不干正事,与当地官员将士多有冲突结仇,何谈谋反。

于是除了贬他,先帝还真拿他没辙。

到了当今登基,李元婴辈分是涨了,但他的行为却收敛了些:毕竟侄子做皇帝,跟哥哥做皇帝还不一样的。尤其是这个侄子登基前几年,就因谋反案干掉了一批宗亲。

于是在皇帝出手,把李元婴的食邑都给削了,并且给他赏赐过一车麻绳后,李元婴的罪行就基本变成了‘勒索官员敛财’这种经济罪状了。

而这几年……

姜沃把按时间线整理的滕王罪名跟媚娘分享,笑道:“自二圣临朝以来,这些年滕王的罪名,多半就只是些半夜非要开城门出去嬉游,亲近倡优等事了。”

毕竟皇后代政嘛。

侄子都靠不住,那侄媳妇能靠住?

要真是罪名犯多了,只怕要凉凉。

由滕王这些年的‘犯罪事实’来看,就知道不是个蠢人。

于是姜沃在进入江南西道之前,非常‘体贴’令亲卫给滕王送去了一封《匿名举报信》。

里面历数滕王本身罪证,又另外加了几条诸如‘逼良为奴’‘私蓄部曲’等罪名。

虽然世家还没有开始诬陷滕王,但姜沃也不劳他们现编,而是直接自己代劳了。

而滕王在见此‘匿名举报’后,果不其然,向她发出了请见之信。

滕王的忧惧

“他们这些当官的,哪有好人啊!”

发出此等感慨的,并非什么被欺压的‘良民百姓’,而是滕王李元婴。

说来,这些年,滕王过的并不如以前恣意,尤其是近两年甚至有些提心吊胆了。

从前,皇帝虽然又是下圣旨斥责,又是削他的食邑,但滕王不在乎:他可是皇帝亲叔叔,只要不谋反,皇帝也不能打死他不是?

至于皇帝既然没收他的食邑(工资),滕王也就学着‘自力更生’,于当地继续敛财,自官至民无不抱怨连天。

但这几年情形不一样了。

他被贬到洪州来,召集能工巧匠建了座新的滕王阁后,又传到了侄子皇帝耳朵里,然后滕王就喜提一封天子亲笔警告信。

信的最后,皇帝写着‘……国有宪章,私恩难再。’

如果说这句话,还是只令滕王有点警惕,那么另外一件事情,则让滕王真有点提心吊胆了——

以滕王的年纪,跟他的兄长们几乎都不太熟,倒是跟先帝的儿子们,他辈分上的侄子们年岁相当,很有几个关系不错的(一起骄奢淫逸的同好者)。

其中就有蒋王李恽。

这位是先帝第七子,当今皇帝李治的庶出兄长。

之前姜沃听说的官场流传语:‘宁向儋崖为官,不侍滕王。’再往前推两年,其实原句是‘宁向儋崖为官,不侍滕蒋’。

这个蒋,就是蒋王李恽了。

能跟滕王并称,可见这两位的生活作风差不多。蒋王好敛财好造器,履历也跟李元婴相仿,从安州都督被贬到相州刺史。

也是依旧不改本色。

后来有一回,皇帝赐诸王彩缎,唯赐两王麻绳讽刺他们贪财,这两王,就还是滕王和蒋王。

足见二人贪财之名。

而这些年之所以没有人再提起蒋王,是因为……蒋王已经死了!

两年前,相州有官员入京告发蒋王欲谋反。帝惊怒,令御史与刑部官员到相州彻查。蒋王闻讯惶惧自尽。[1]

李元婴听了这个事件完整过程,如何敢不提心吊胆?

蒋王跟他是一类人,有没有心思造反,他能不知道?京中二圣能不知道?

还叫人去查他的谋反。

尤其是李元婴还看到京中信息来源上写着‘帝闻蒋王竟不待御史至相州,便畏罪自尽,悲感不已,下旨罢朝三日,洒泪于殿。’‘更复下诏,欲减膳三日,百僚以圣躬难安苦苦相求,乃止。’

李元婴当时的心声便是:好家伙,干掉个哥哥,竟然还给自己放三天假?甚至连少吃两道菜装一装都不干了,直接被群臣‘劝止’了。

可见这皇帝侄子,已经黑心透了!

他可不要皇帝的眼泪汪汪和罢朝,他只要自己舒舒服服好好活着。

于是自蒋王畏罪自杀后,李元婴着实收敛了许多。顶多无聊了违背下宵禁,半夜出城门去玩。

这若是在边境重地,乱开城门万一引来敌寇自是重罪。

但李元婴心知自己处在江南西道,整个道的常备军都不知道有没有一万,四面无夷狄,开个城门也无妨嘛!

于是起初听闻京中有巡按使要巡察十道时,李元婴还不当回事:他近来可没犯错。

至于之前的错,在李元婴看来,已经钱货两清——他犯错了,也被贬官被削食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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