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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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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好。[1]

此奏疏都不等递到二圣跟前,作为尚书右仆射,礼部的顶头上司之一,姜沃直接就驳了回去。

又特意问了礼官之首许敬宗和礼部尚书许圉师,这封奏疏可是他二人之意?

两人均立即否认。

姜沃便也颔首道:“我想,两位也不会有此浅薄之论——祭祀之礼竟然要帷幔遮之,似见不得人一般。难道不怕地祇怪罪?”

许敬宗就见姜相手持一串道家流珠,口中还念了两句‘无量天尊。’好一派道法庄严之相。

心中好生无语:他没记错的话,之前还见过这位姜相带佛珠?

但无语之情,挡不过许敬宗心中的凛然之意:这封奏疏确实不是他授意上的,但他作为门下省侍中,见到这封奏疏并未驳回——他觉得这封奏疏是有几分道理的,毕竟《礼记·内则》中就有明确的要求:“女子出门,必拥蔽其面。”

皇后和命妇们非要祭祀也可以,这就相当于‘女子出门’。但既然‘出门在外’,令宦官设帷幔遮住贵女们的身形面容,才符合礼法。

许敬宗是觉得这是挺好的折中之法。

但他又摸不准上意,就持保留意见,只将这封奏疏先留下,准备私下请二圣拿主意。

没想到未等他请旨,姜相直接以尚书省的名义,令礼部撤了这道奏疏!

之后更是直接问到他们面前来。

许敬宗从前未觉,姜相竟是如此锋芒毕露之人。

而对姜沃来说,这些层出不穷的,以《礼记》和‘礼法旧例’为由的算计,实在是令人厌烦。

此时,姜沃提笔写道:“令月,婉儿,我只希望,将来你们面对的世间,要比我们所见的更好、更广大。”

那就是她这一生,未曾虚度的期盼。

圣驾跸驻的官衙内。

媚娘自门外入内,就见皇帝正在伏案写信。

她轻声问道:“陛下,不如明日天光亮了再写?”

毕竟皇帝的眼睛并不好,日光太亮会觉得刺眼眩目,但室内暗了又看不太清。

因而这两年,除却军国大事,皇帝已然很少朱批了。

今日却很罕见的,坚持于夜里写信。

皇帝闻言抬头,对媚娘道:“正是今夜一气儿写完才好——媚娘这几日也大累了,你早去歇着吧。”

虽然皇帝没有明说,但媚娘也猜到了,皇帝这封信,必是要寄往黔州的。

于是她不再劝说,只是嘱咐了门口的程望山和鱼和两句,就先行离去,给皇帝留下一个安静写信的夜晚。

屋内灯烛点的亮如白昼。

皇帝落笔并不快,免得因眼睛难受而至字迹疏乱。

他一笔一划写就,如这一年光阴划过。

封禅这般盛典,这年余来耗费了他许多心血。

皇帝也曾担心过许多次,哪怕已经将典仪都安排好了,也会因‘天灾’或是‘战事’不能行。

此时,乾封年终于顺利封禅完毕,皇帝是欣慰与疲倦一起涌上心头——

他终是行了有唐以来第一回 封禅。

于是,除了封禅祭祀时,祭告父皇母后,与他们的魂魄相诉外,封禅结束后,皇帝自要即刻写信将此事告知兄长。

“凡帝王封禅,均有《玉牒文》,祭告天地。”

帝王又称天子,祭祀天地时上玉牒,上书告天之文——就如同臣子给皇帝上奏疏一般,皇帝给天地神祇上玉牒。

‘玉石’一直被认为能沟通天地阴阳。因而皇帝写给上天的文书,就都刻在玉石片上,然后用金绳捆于外,外头再以金泥封死,加以玉玺为印,最终埋在泰山之上。

算是把天子的祈求送达天听。

自古以来,封禅皆有此礼,秦皇汉武也不例外。

只是秦始皇汉武帝的《玉牒文》皆是最高隐秘,除了两位帝王自己,谁也不知其上具体内容,不知两位帝王究竟向上天祭告了什么。

然而……李治选择了另一种做法。

“兄长,我所祈求,已然昭告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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