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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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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直接是金子。

辛尚书接过姜沃递上来这枚银币,见这可喜的银亮的光泽,边把玩边摇头惋惜道:“唉,西域多金银啊,自然可以铸造金银币。”

“但咱们大唐,银矿极少,实难!”

他抬头对姜沃温和道:“姜侍郎是长在宫闱内的,大约见多了金银器皿觉得是寻常物。但其实,咱们大唐的金银矿都很少——自大唐开国以来,朝中就有定规,六品以下官员,不得用纯银器皿。”正是银矿稀少的缘故。

大唐银量,连官用奢侈品器物都受限制,何况是作为货币在市场上流通了。

辛尚书将手里这枚沉甸甸的银币还给姜沃,又与她道:“朝廷也有与西域通商的皇商之伍。也常为一事头疼:咱们的铜钱到了外域,当地的百姓并不认。”

偏生又不是所有货物都能以物易物,这中间就添了不少麻烦。

其实就姜沃所知,中华大地上的银矿储备,从现代来看,总量并不少。

但……都是大多蕴藏深,难开采。

故而在古代,华夏之地一直是贫银国。直到明朝,银子大量从海外流入,银才逐渐取代铜币,才成为了主流的货币。

与中华大地的银矿深而难采相对的,是欧洲的银矿,许多都处于浅层表面。

因此早在公元前,迦太基国就能靠西班牙银矿,把罗马帝国搅的天翻地覆。

而说起银矿,离大唐最近的,矿产丰富的,于古代条件下最好开采的,还是——倭国。

大唐硬核狠人

风高浪急的东海上。

艨艟相接,帆樯连天。

万艘千轴,望之如云。

居中的一艘大型楼形战船顶端,树大唐烈烈幡帜。

宽平甲板之上,再高起三层楼,每层皆设弩窗矛穴。

甚至还有一架破城门专用的抛石车。

与其说是一艘楼船,也可以说是一座小型的城垒。

三层船楼的顶层,裴行俭着一身银甲,正专心致志摆弄罗盘。海风将他战甲外的斗篷,亦吹得烈烈有声,宛如旗帜。

“裴侍郎。”

直到有人叫他,裴行俭才回头,看清来人笑道:“刘兵曹。”

来人正是负责此次水路军的粮草督运官——刘仁轨。

楼船在海浪中稳如平地,刘仁轨大步走过来。

大军自长安城开拔月余,入海也多日。裴行俭和刘仁轨同在一艘楼船上,早已彼此熟络。

此时裴行俭望此天海碧空一色,又见大唐的战舰连天,心中豪气万丈道:“纵身着绯袍轻裘缓带,终不及擐甲执兵!”

刘仁轨很有同感地点点头。

然后走过来认真请教道:“这便是李仙师做出的罗盘吗?”

裴行俭点头,面上尽是赞叹之容:“有此为海航之引,不比原先,只能在晴好之日观北斗崇山,用小尺测影。”

船行海上,原本最怕风云突变迷失方向:比如倭国的使者,就是在阴云中无法辨别方向,以至于迷航后,还流落到小岛上差点全军覆没。

有此罗盘,实大大有助于海上航行。

此番征百济,海上战船皆是从登州港口出发,横渡东海,将要直达百济熊津江口。

虽说有专门使用罗盘,行驶在先的引头船,但这一路,熟谙风水的裴行俭,自己也一直在用罗盘观测方向定航线。

越用越觉得精妙。

刘仁轨此番正是来请教罗盘使用的。

听裴行俭提起李淳风来,便问道:“我听闻,李仙师上禀圣人,道这罗盘的图纸本是姜侍郎的?”

李淳风为人,向来不与人争功,何况是自己的亲传弟子。

他以罗盘得封赏时,就把实情直接上禀,道图纸并非他所出。

裴行俭点头,又抬手指向天际,与船队保持有一段距离的几艘船:“刘兵曹看那几艘船,是专门运火药的。”

所以隔了一段距离,远远缀在战船队尾,正是为了防范火药船一旦有什么意外,不要波及别的船只。

“这火药,亦是当年先帝亲征高句丽前,李仙师和姜侍郎师徒两个由‘炼丹旧法’改进炼出来的。”

刘仁轨望着的几艘装运火药船,又低头看看近在咫尺的精巧罗盘,不由感慨:“姜侍郎实是个奇人。”

裴行俭颔首,心如明镜:朝野之间关于姜侍郎的流言蜚语从未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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