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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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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舅舅于永徽年间所成全套《唐律疏议》

在他看来,舅舅忙着权倾朝野,《唐律疏议》的编纂,便没有《贞观律》来的细致。

如今,舅舅既然睡不着。

那耕地之余,再精修一下律法疏议也好。

第一场科举

永徽五年。

七月。

暑热尚未消,圣驾便自九成宫返回长安皇城。

足见皇帝心火更胜暑热——圣驾回长安皇城后,第二日皇帝就把留守长安的四品以上官员也召集起来,同样的题目布置下去。

可谓是公公平平,每个四品以上朝臣都要有五千字(至少)策论,别以为留守长安,当时未随驾九成宫就能躲掉。

姜沃再次回到吏部侍郎院中,顿觉眼前一亮。

原本光秃秃的院子,已然大不相同。

院中新移了许多花木过来不说,甚至还特意挪了几株高大的梧桐树来。

巴掌大的浓密叶片,在院中遮蔽出夏日炎炎中一片深浓荫凉。

东西房舍的窗前,又种了丛丛修竹,正巧妙的将他们各自的窗虚笼掩映,不至于外人一进院子,就能透过窗户一眼看到屋里人在做什么。

窗上还换了如一片晚霞落上一般的霭霞纱,与青竹格外相衬。

姜沃实不免赞叹:她才走一月,当真是换了天地。

如今走进这处小院,便如同走进世外桃源一样清幽雅致。

如姜沃初次见王神玉此人一样,只想到‘风雅’二字。

院中梧桐树的浓荫下摆着一矮几,并两把隔桌几放置的小椅。

此时王神玉正坐在其中一张椅上,他手里拿着一卷书。

案上还摆着一只白瓷壶,两只明润如玉的白瓷杯。

见她进门,王神玉就搁下书,挥袖如流云般:“先饮一杯洗尘。”

“多谢王公。”

姜沃坐下才发现,面前的小桌也分外有趣,不同寻常。

这是一张芭蕉伏鹿的小几,桌面就着木的纹理修成舒展芭蕉叶形,下头并非桌腿支撑,而是一只雕刻的活灵活现,伏身于蕉叶下的小鹿,撑起了整张小几。

姜沃夸赞道:“好别致。”

又端起白瓷盏来喝了一口,是清爽沁凉的谷叶饮。

环视焕然一新的院落——

这样的工作环境,让她加班都心情舒畅啊。

两人正在浓荫下叙蜀中风物时,王老尚书到了。

时值炎夏,王老尚书身上官服板正,走过来难免有些燥热。

结果进院一看,身上热未消,心头火更是噌噌冒——他之所以不是叫两位侍郎过去,而是亲自过来,正是因为听到吏部里风言风语,说是王侍郎不理‘司勋属’正事,最近一直在忙着收拾院落。

他今日正好有事寻他们二人,就自行过来了。

来一看,好嘛,这两位下属过的真是神仙日子啊。

姜沃起身相迎。

正好对上王老尚书‘你们真是腐败掉了’的痛心疾首目光。

她只是垂首恭和道:“如此暑热,王尚书怎么亲至?”然后又请王尚书入屋。

王尚书见了她,神色与语气皆变得缓和,安慰道:“袁仙师本乃世外人,高寿离于尘寰,姜侍郎务要节哀。”

姜沃谢过老尚书关怀。

然后王老尚书转向王神玉,立刻就虎了脸:“瞧瞧你做的孽!好好的官舍,被你搞成这般!”

王神玉被长辈兼上峰责备,脸上神色都不能说是不痛不痒,只能说是完全气定神闲。

王尚书显然也知道自家大侄子是什么德行,表过不满责备态度后,也就进屋换了正事来说。

王老尚书坐了上首。

王神玉和姜沃分坐下方左右。

老尚书直接问王神玉道:“陛下所提的户籍与粮米事,你的策论写的如何了?”

王神玉干脆点头:“写完了。”老尚书就要来看。

他实在担心王神玉自由发挥起来,写些不该写的。

从前可以眼不见心不烦,现在王神玉就在吏部,他肯定还是要盯一盯的。

王老尚书根本没提起要姜沃的奏疏看——朝臣们都是耳聪目明的,皇帝忽然提出此等农桑大事,必不是空穴来风,必是有来源的。

而很快,皇帝又在大朝会上赞吏部姜侍郎公心体国,乃心膂之臣。

朝臣们也就懂了,这策论由何而起。

这样想想——

老尚书看了看为人就跟着这处院子一样别具一格的大侄子,又看了看貌似恭和守礼但总有奇思妙想的姜侍郎……

王老尚书觉得自己老的更快了。

姜沃也看到了王神玉的奏疏。

他的奏疏就如他这个人,在其位谋其政。

别说他离开了司农寺,就算当年他在时,对耕种事也一窍不通,他只是个无情的预算人。

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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