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2 / 3)
东西。
皇上一直在犹豫让自己的哪个儿子送亲,都中到西北路途遥远,谁都不想去,慕从锦本来也不想去,就因为钱珞瑾一番话,慕从锦改了主意,成功争取到护送冰心和亲的工作。
和亲在即,冰心随身携带的行囊由钱珞瑾帮她整理。
古代就是这点最不好,通讯太落后,人一旦离得远了,就像隔了两个世界,这辈子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说一次话。
“这一别,怕是以后也见不到了。”冰心幽幽地说。
钱珞瑾连假装安慰都做不到,冰心嫁去西北便是夷族王妃,大概至死都不能再回来,此次一别,真可谓后会无期。
“你看,这些,都是我给你绣的。”钱珞瑾的声音断断续续,生怕眼睛里流出煞风景的东西,一件件比量着自己绣给冰心的东西。
“我在六堂兄那儿看过好些你绣的东西,特别好认,因为都很丑。”冰心打趣道:“别愁眉苦脸的,都知道是最后一面,还不和我尽情说笑。”
钱珞瑾只能难看地咧咧嘴角,突然紧紧抱住冰心。
冰心被吓了一跳,端庄的古代女子并不适应这么热情的方式,但钱珞瑾顾不得了,她紧紧地抱着,说道:“我永远不会忘记你。”
许久,冰心回答:“我也是。”
永平公主和亲,十里戒严,由皇后嫡出六皇子率虎奇营持节护送,皇帝亲送至都中城门,随嫁之物绵延如一条小龙。
只是这般盛景,坐在轿中的新娘却没有半分喜色,再高的礼节相待也不过是给她虔诚地送葬罢了。
出了西关的狼牙门,她便当自己已经死了。
和亲队伍出了都中不久,慕从锦就下令整顿休息,冰心还在轿子里愁眉不展,慕从锦将她的轿帘掀开一条缝隙,说:“公主身体不适,你好生照顾。”
一个宫女听话地伸手来扶冰心下轿,冰心认得这个宫女,根本不是什么宫女,她是钱珞瑾的贴身丫鬟。
“公主要去小解,你们都不必跟着。”秀喜搀扶着冰心,对旁边几个宫女说道。
虽然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都是认识的人,冰心只得陪着他们演戏,
秀喜领着冰心往树丛的方向走去,几个侍卫奉命跟随,但走了一会儿那几个侍卫就停住了,秀喜继续领着冰心往前走,绕过一块高大的残石,管幸书正站在那里,等着她。
秀喜悄悄地退了下去,只剩两个人站在原地,互相地看着。
管幸书抬眼看着的再也不是冰心,而是一身火红嫁衣的永平公主,相对无言,也不需要言语,什么样的话都比不得此时多一份的注视,恨不得一眼万年。
冰心想着又觉得有趣,以前管幸书总是嚷嚷自己要找一位食邑丰厚的公主包养自己。
“我现在是公主了。”
这是冰心对管幸书说的最后一句话,也是她出西关前最后一句话。
除了他,再无人知道。
☆、 城
慕从锦持节护送公主和亲,只剩钱珞瑾一个人在六皇子府里,钱珞瑾竟十分不适应。
“慕从锦,你,上朝。”
时辰一到,钱珞瑾本能地朝身边踹了一脚,通常她都会用这种方法把慕从锦踹起床,今天脚踢出去却踹了个空,恍然想起慕从锦还没回来,皇子府里只有她一个人。
怎么有种孤枕难眠的感觉?
“这就是你赖在贫道观里不走的原因?”听完钱珞瑾的说辞,东流仍没有同情。
“我听说道观也会收留孤苦无依之人。”
“三清观享皇家香火,不收闲杂人。”
“今、今天是乞巧!观里肯定很忙,我来帮忙还不行吗!”
东流细长的眼睛看了钱珞瑾一眼,把一捆红线扔给钱珞瑾:“每条红布绑一根。”
“这个我懂。”
出嫁前,每一年的乞巧节,钱珞瑾都要来三清观挂许愿红布,红布上的红线要怎么绑她还记得清清楚楚。
钱珞瑾穿着皇子妃制式的繁杂大裙子,半依靠在古藤老椅上,宽大的袖子里伸出纤细的手腕,专心致志地把红线穿过红布上打好的孔眼。
东流坐在桌子另一边,静静地看着钱珞瑾,看见她的手指上有一道细长的小口。
“你受伤了?”
“想给慕从锦绣个鞋面,没做好,还被锉刀割了手。”
东流哦了一声,低下头,不再看钱珞瑾。
钱珞瑾穿越来的第十二个年头,弦月如故,巧灯依旧,就连外观奏响的那片笙歌都未曾变过,只是这道观里来来往往的人几乎换了一批。
当年那些和钱珞瑾一起往许愿槐树上挂红布条的熟面孔,有的没活到这个年纪,有的也嫁了人,晨风夕露,送走了一批又一批待嫁的少女,嫁为人妇便再过不得乞巧,这一年的乞巧,三清观里来的大抵是生疏的面容。
六皇子妃亲自来道观为乞巧的少女们拴红线成为都中的美谈,钱珞瑾自己都不知道,她在都中婚嫁圈乃至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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