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1 / 2)
她趴在地上,母亲踩着她的背,把腰带系在在粗木窗栅上,踢开了她。
她伏在地上哭了很久,才敢抬头。
就看到紫棠色绣花的鞋子,双脚悬空。窗栏间刺目的光线刺得她看不清楚母亲的身形。
她在地上摸索到一块碎瓦片,狠狠的划破了自己的脸。对着昏迷中的妹妹柔嫩的脸颊,她犹豫了又犹豫,终于咬牙,将她一边的脸颊毁去。
原谅我,原谅我……她一边动手,一边不停的重复,泪流满面……
“你醒了?”邵棠的脸突然出现在视野上方,“疼不疼,要不要吃止痛药?别哭别哭,把药膏冲掉了就不好了。再等一下,干透了就可以洗掉了啊……”
是吗?原来她真的哭了?
她很久没哭过了。
眼前这个絮絮叨叨的女人……可以…相信她吧?她的目光很干净,而且坚定。有点像从镜中看到的自己。
她承诺,会给她们新的生活。她承诺,要小七为她弹三年的琴,就让他们团聚。
她的承诺……应该,是可信的吧。
吴冉国使者在京城盘桓了十日方才离开。
邵棠混迹在车队中。
谁知才在城外十里处辞别了高陈的官员,走了没多久车队就被拦住了。
邵棠在车中,听到外面微有骚乱,过了片刻听到胡亮在车外压低声音禀告:“有个自称萧炯的,要为冯七辞行。冯七不肯见。”
冯七是邵娘子不惜借用吴冉国的力量也要弄到手的人,胡亮不敢自专,特来请邵棠示下。
邵棠怔了一下,才猜到这个萧炯十有八九就是那个萧大郎。微凝道:“冯七既不愿见,便不见。毕竟他已不算是高陈的人了。”
胡亮领会其意。
邵棠竖起耳朵,听到那个年轻的鸿胪寺官员出面,和萧大郎扯了些场面话,婉拒了他的要求。
萧大郎虽然有个位高权重的父亲,但能产生的影响只限于对高陈国内。他若敢对吴冉使团做些什么,那便是挑起两国的纷争,他爹头一个饶不了他。
萧大郎心下怏怏,却不离去,带着仆人一路远远坠在车队后面。
冯七只待在车里,连吃饭如厕都在车里,半面也没有露。
萧大郎跟着使团,跟到了第二日,一直跟了二百里。他身上挂着实职,离京二百里已是极限,若再不回去,怕就要被御史参了。只能怅然的看着吴冉国的车队愈走愈远。
搞得邵棠略心虚。
一直先入为主的以为萧大郎是个满面横肉的恶霸,哪知偷偷掀开帘子一看,居然是个面目俊朗阳刚威武的男人。这男人还一副仿佛痛失所爱的抑郁神情,简直叫邵棠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那根打散鸳鸯的大棒子?
这晚入住官驿,冯七终于露面了。
邵棠偷偷观察。见冯七依然是一派淡然,知道自己是脑补太过了。
杀父之仇啊,破家之恨啊,这特么要还能爱上仇人,那得多脑残?
又不是天雷狗血的古装连续剧。
于是就放心了,回屋开始切猪蹄。冯七那个手筋修复比冯三冯六的脸要复杂一些,邵棠在京城一口气买了几十个猪蹄,每天切几个练手,自我感觉颇有进步。
为了防止萧大郎派人盯梢,第二天邵棠又跟着车队走了几十里,到了野外,确认确实没有人跟着,这才从车队中分离出来。
临走前交给胡亮一只箱子:“十盒药,二十个通讯器。”作为感谢这次帮忙的谢礼。
那边冯七姐弟三人话别。
冯三冯六脸上的疤痕已经消失了。球球那泡稀粑效力惊人,邵棠当时给冯三糊了一脸,结果洗净一看,自己都惊呆了。冯三那饱受岁月磋磨,已经粗糙暗黄的皮肤仿佛获得了新生一般。于是邵棠就给她们两个每天都敷脸,半个月下来,不但疤痕全消,两个人看起来年轻了十岁不止,重又变成了两个美人——有那样容貌惊人的弟弟,一母同胞的姐姐怎么可能生得不美。
此时,两个美人看起来浑身都透着股生气。三姐弟没有什么洒泪挥别之类的行为,都气度从容,眉目间都是对未来生活的向往。
冯三冯六蹲身给邵棠行礼,登上车向吴冉去了。
邵棠两个,一骑一车,特地兜个圈子,绕开京城往怀安府赶。
冯三那个容貌,真是个麻烦事儿。邵棠特意给他化了个丑妆,把眉毛化成八字扫帚眉,脸上用米分打白,又在眼下用螺子黛打青,看起来像个纵欲过度的纨绔。
冯三看着镜中的形象,沉默了许久,道:“……我曾想自毁容貌,萧炯说若我敢,便叫姐姐们死无全尸。若我有你这般手段……”然而发生过的事情终究无法追回,幸而那些屈辱的日子都过去了。
有惊人的美貌,却没有足够保护这美貌的力量啊……邵棠沉默不语。
虽则如此,毕竟还在高陈境内,小心驶得万年船。邵棠自己骑马,却把冯七塞进车里。
因为绕了远路,走了四天,才到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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