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1 / 3)
谢峦枝一直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庄品茂,只能归咎于一山不容二虎,他无法容忍帝王跟前有一个比他更受重用的臣子,担心她抢了他的风头,所以才会耿耿于怀。
这辈子自己都变成小宫女了,他应该不至于小心眼至此,还要跟自己过不去……吧?
北棘人
谢峦枝一边思索着庄品茂的事情一边走在小路上,她刚刚取了饭,提着食盒走得慢吞吞的,心不在焉。
百无聊赖中,她用力将面前的一颗石子踢飞,石子以一颗漂亮的弧线划入树丛后,然后她听到了一声清晰的碰撞声,像是石头与头骨相撞的声音,而后紧跟着的就是一声咒骂。
坏了!踢到人了!
顾不得细想为什么树丛后面会躲着个人,谢峦枝连忙向树丛的方向小跑过去去,那里站起一个太监打扮的人,脸有些长,约莫二十四五岁,他脸色阴沉,目露凶光,正捂着脑袋瞪他。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谢峦枝窘迫至极,一边不停道歉一边向他的方向靠近。
正在这时,突然有什么东西浮上她的心头,她的脚步顿住了——
刚刚那个人受痛脱口而出的根本不是大兴朝的语言而是北棘话!
上辈子谢峦枝陪朱炯接待北棘使臣的时候曾经学过几天北棘话,知道一些简单的,所以她绝不会弄错,刚才那个人分明在用北棘话咒骂。
大兴与北棘常年相对,时有战火,恩怨纠葛从前朝一直到现在已经几百年了,而眼前,一个北棘人堂而皇之出现在了大兴皇宫成了内侍——
很有可能是细作。
那人也察觉到了谢峦枝忽然的停顿,她眼中浮现的警惕叫他不自觉全身紧绷。
他们二人就这样无声地对视着,谁都不敢率先有所动作,而从这种谨慎中,他们又各自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
“她怀疑我的身份了。”
“他知道我怀疑他了。”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那人突然猛地跃起,以手为爪,向谢峦枝的脖子掐过来。
谢峦枝把食盒往他身上一砸,一个打滚,闪避开来,她用手撑着地爬起来,向远方飞奔。
那细作身手矫健,既已下定决心杀她更是拼尽了全力,好几次谢峦枝都几乎能感觉到他的手从她的衣袖边擦过。
谢峦枝慌不择路,跑过蜿蜒曲折的石桥,在一个亭子内停住脚步。
坏了!前方没有路了。
这个亭子是从岸边深入湖中心的,四面环湖,周围的水很深很绿,除了一条来时经过的路再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谢峦枝回身,那个细作就那样站在亭子的入口处,堵住了她。
“说,你是怎么发现的。”细作阴沉沉地逼问,“你懂北棘话?”
谢峦枝没有吭声,她的大脑在疯狂地思考如何脱困。
唯一的生路……似乎只有跳进湖里。
可是她完全不会水啊!下去也是个死字。
正在此时,那细作眼中狠色闪过,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向她扑过来。
谢峦枝抱头用力闪过,重重摔倒在地。
我命休矣!
预想中的痛意并没有传来。
“小枝,没事了,看看我。”
谢峦枝睁开眼,看到一个侍卫打扮的男子蹲在她身边,关切地看着她,而那个细作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有伤到哪里么?”
谢峦枝撑着地挣扎着站起身,“我没事。”
李俊期待地看着她,“是小枝对吧?果真是你,我刚才在城楼上一眼就看到你了。你怎么进宫来成小宫女了。”
谢峦枝一愣,小枝是她在家中的小名,祖父故去后已经没有人会这样叫她了,她仔细打量着面前的男子,从面部的轮廓中的确看出一种似曾相识的味道。
“是……可是你——”她不确定地开口。
正疑惑着,李俊一把拽着她的手臂往外走,急匆匆地说:“有人往这边来了,你先回去,这里我来处理,你回去后千万不要与人提起,你现在的身份尽量不要卷进这种是非中为好。”
谢峦枝脑袋一片混乱,她用力抓住李俊的手,止住他的动作停下来问:“那你如何交代。”
“他的凶器就在边上,我会想办法应付过去。”李俊絮絮叨叨说,“你回去路上躲着点别人,别被人看出来——”
谢峦枝果断打断他说到:“他是北棘人。”
“北棘人?”李俊认真问,“你确定么?”
“我确定,就是因为我发现了这个他才要灭口。”
“好,我明白了,快走吧”李俊又一次连推带拉把她往前赶,将她带到了岸边的小路上,自己一扭头转身跑回去了。
谢峦枝好不容易稳住心神,回身远远看见李俊已经蹲在那北棘人身边了,扒开他衣服专注地在检查什么。
谢峦枝张张嘴想说什么,看他一幅忙碌的样子还是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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