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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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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走过去安慰她,道:“人是我推下去的,要报仇也是回来找我。”

金玉还是很害怕,裹紧了被子语无伦次道:“我见死不救,是我见死不救,如果我救了她,她就不会死,她就不会淹死了……”说着忽然一顿,眸子瞪得大大的,死死看着她:“你怎么能如此无动于衷,怎么能对人命如此冷漠?她虽然可恶,可罪不至死!”

“……”阿九有些无可奈何,她没有想过要置杨柳于死地,可金玉这副模样,似乎也没有解释的必要了。她心头嗟叹,洗漱毕后便除了衣裳上了床榻。

褥子是冰凉的,睡了好一会儿也没觉得暖。她翻了个身面朝着外头侧卧,见金玉仍然在瑟瑟发抖,便移开眼,眸子望向窗外。

今夜是上弦月,如弯刀一镰悬在天际,似咫尺,却又遥遥不可及。

不知过了多久,那头的金玉忽然说了一句话,声音微微发颤,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从未见过那样的事……”

她面上却仍旧淡然,唇角勾起个淡淡的笑,道:“你没有对不起我。”

其实无怪乎金玉会是这样的反应。安乐长大的姑娘,怎么会理解一个深渊里的人。

陌上鸢

冷,好冷。寒气从身体的某处弥漫上来,一丝一缕爬遍四肢百骸。

这滋味难受得无以言表,像是身体的各处被无形的利刃捅了大大小小的窟窿,有腊月的冷风从这千疮百孔的躯壳里钻进来,像凌厉的刀子一下下割破了皮肉,冷彻心扉,翻搅着五脏六腑,使人痛不欲生。

迷茫的白雾萦绕在眼前,模模糊糊的,什么都看不真切。身子像被浸泡在化了冰的河水中,她在昏迷中无意识地抱紧了双臂,娇小孱弱的身子在软榻上瑟缩成小小的一团,眉头紧皱,苍白的双唇细微地颤抖,神色极是痛苦。

这回不是错觉,她能极其清晰地感觉得到,那只蛊虫正在自己的血肉里游走。它缓慢地挪移,所经的每一处都掀起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和寒冷。从前也曾有过这样的感受,这回却前所未有的强烈,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将身体抱得更紧,咬紧了牙关承受着一切。

迷蒙中,脸上传来一丝异样的触感,似乎有人用指尖抚过她的颊。她紧锁的眉头皱得更深,偏头去躲,却怎么也摆脱不得。那人简直不厌其烦,带着暖意的指尖滑过她光洁的左颊,慢条斯理地来回抚摩,轻盈的,酥麻微痒。

未时许,夜色已经极深。穹窿漆黑一片,如泼上了浓墨,玉蟾被整个儿掩盖在簇簇乌云之后,透不出半丝光亮。晚间的风透着几丝凉意,地上的几片青绿的叶被打着旋儿吹起来,从洞开的窗扉送入,轻飘飘地落进来。

屋子里燃了夜烛,入夜时分点起,此时蜡炬只剩下短短的一小截,火光被风吹得飘摇,呈现几分寂寥将熄的意态。

谢景臣坐在床沿上,迟重的金辉照亮他的半张脸,浓长的眼睫投下一圈淡淡的阴影,轮廓被勾画出几分温暖的韵味。视线微侧,瞥见落在肩头的落叶,因伸手轻轻拂落,目光重新回到榻上的女人身上。

她脸上蒙着一层淡淡的冰霜,眉头深锁浑身发抖,显然正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金蝎蛊在体内,一旦蛊毒发作,即便是身强力壮的男人也难以忍受,由此可见,她确实是个意志力极其顽强的女人。一个人对生存的渴望究竟要强烈到什么地步,才能熬过每一次的毒发,熬过每一次如炼狱一般的痛苦。

他面无表情,修长如玉的指尖拂过她拧起的眉宇,抚上尖俏的下颔,却并没有收手的打算,势头一路往下,滑过纤细的脖颈,精致的锁骨,动作缓慢而优雅,最终在急剧起伏的胸口处停了下来。

确定身体没有丝毫的不适同排斥后,谢景臣徐徐将手收了回来,面上仍旧淡漠而平静。他厌恶与人接近,这是幼年练蛊时落下的病根,天下间无药可救,久而久之也便习惯了孤独。如今,这个女人倒成了个意外。

谢景臣唇畔勾起一个寡淡的笑,眸光一瞥,不经意地落在那光裸的肌理上。薄霜覆了淡淡的一层,在火光的映衬下被镀上凝金色,傲人的双峰间沟壑极深,在轻薄的衣裳下若隐若现,看上去神圣而撩人。

体内那股莫名的又开始升腾,勾惹着下腹的蠢蠢欲动。他眸色一深,意识到了不身体的异样后很快移开了目光,接着便仿佛一刻也不愿多留了,起身拉开那扇有些破旧的木门,大步踱了出去。

风吹树摇,枝叶于喁,他在夜风中施施然而行,一路分柳拂花,招惹上一身芬芳。

身上的单衣有宽大的琵琶袖,在风中翻飞,猎猎作响,那双清漠的眼半眯起,目光落在远处夜色中起伏的山脉上。一个常年身处高位,习惯了操控天下的人,不能允许世上出现任何一个意外。

他的当务之急,恐怕是控制好自己对阿九那股由于金蝎蛊而滋生的欲念。

古语有云:清明断雪。倒春寒一送,日子便彻底好过起来。

辰时许,视朝方毕,闻得一公鸭嗓儿吊了声儿“退朝”,满朝的臣工因从太和殿里头依次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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